骤听得主君传召九皇子,靳月愣了愣,食指还捏在自家小狐狸的爪爪里,“许是主君思念岁寒,想着父子两个聚一聚,说点悄悄话吧!”
靳丰年轻哼,“说这话,你自个信吗?”
自然是……不信。
聪慧如靳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主君一门心思要让傅九卿继承皇位,偏偏傅九卿一门心思要跑路,父子两个谁也改变不了谁,最后就成一场斗智斗勇的闹剧。
看谁,更让对方闹心。
一个是老姜,一个是后浪,也不知是谁笑到最后。
“之前主君传召了公子,公子出来了,便又传召了九皇子?”霜枝顾自沉吟,“少夫人,奴婢觉得这里头不太对劲,别是主君又想了什么法子,打量着要逼着公子和您就范!”
两个狐狸小崽子睡着了,靳月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这才转身冲着霜枝笑道,“让我就饭,也得看他做的什么菜,如今我被你家公子惯得嘴刁,寻常菜式可入不了嘴。”
“我寻思着,也不是什么好事。”靳丰年双手叉腰,低声破骂,“这老东西,身子都扛不住了,脑子还转得这么快,敢情是要修成精怪了!看样子,我得多开点药,最好让他吃了便一直睡一直睡,省得这老东西一睁眼就满脑子坏主意!”
明珠皱眉,若有所思的睨着靳丰年,自个都是一把年纪了,还骂旁人是老东西,唉……
“爹,您可莫要胡来,回头又让人拿住了把柄,我与相公就真的是赶鸭子上架,非得吊死在这棵树上不可!”靳月赶紧打消他的主意。
靳丰年干笑两声,“我也就是说说罢了,爹是大夫又不是屠夫,还真能做出这般缺德事?万一传出去,岂非败坏我的名声?”
“靳大夫所言极是,可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主君正愁拿不住公子和少夫人的把柄呢!”霜枝温声提醒,“眼下咱们得小心谨慎,主君保不齐派了很多人就在咱们边上盯着!”
靳丰年当即走出了房间,左顾右盼一番,一颗心惴惴不安,“这要是折腾下去,还不得把人折腾死了?真是老了老了也不安生!”
“在说什么?”傅九卿抬步进门。
靳月笑着迎上,“说岁寒的事儿。”
“诓上了。”傅九卿丢给她三个字。
靳月眉心一皱,旋即明白了这意思,止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亏得主君想出这样的迂回策略,抄了这样的小路。”
“这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傅九卿拂袖落座,“倒是将我想得太有情有义。”
靳月为他倒了杯水,“岁寒怕是要上当了!”
“不是怕,是肯定。”傅九卿睨了她一眼,“瞧着吧,这小子很快就会过来。”
环顾四周,傅九卿低声问,“孩子呢?”
“睡着了,我让乳母抱着去睡了!”靳月笑道,“要不,我让乳母抱回来?”
傅九卿当即拽住她,快速将她揽入怀中,“别走,不用将他们带回来!”
当初为了那两小只,靳月险些丢了性命,傅九卿对着那小只,浑然没有半分笑容。
但终究是自家媳妇九死一生,拼了命生下的,当着靳月的面,他也不敢太过冷淡,免得靳月心里不高兴,觉得他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相公心里藏着事?”靳月靠在他怀中,“是担心岁寒,还是担心咱们自个?”
傅九卿紧了紧怀中的人,“我不担心岁寒,他肯定会上当,没有任何的争议余地。”
“你这人!”靳月笑了笑,“明知道他会上当,为何不早做提醒?”
俄而,靳月的笑容瞬时僵在唇边,“你是故意的?我其实早就该想到的,这件事原就是在你的计划之内,你早早的培养着岁寒,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
“北澜需要继承人,但绝对不是我,可我又不能撒手不管,总要给主君一个希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逼急,真的对咱们下手。”傅九卿早就料到会有今时今日。
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他侧过脸,薄软的唇贴在她的脖颈处,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的淡雅清香,“月儿好香!”
靳月心神一颤,只觉得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脖颈处,仿佛长了腿似的,一个劲的往她衣服领子里灌,挠得整颗心都痒痒的。
“青天白日的,你、你莫太过分!”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瞧着门口方向。
虽说霜枝和明珠很是知情识趣,往往看到傅九卿进门,就会快速离开房间,但若是……若是半道上折回,真真是羞死人。
“都老夫老妻了,夫人为何还这般害羞?莫非是没拿为夫当自己人?”傅九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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