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血腥。
衿月的过往被扼杀在黑暗中,燕王府用鲜血,洗去了她无忧无虑的童年,那一夜的一把火,破庙被烈火吞噬,再不复存在。
黑衣斗篷被掀开,宋云奎望着被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的破庙,勾唇笑得狠戾,“不管以前是不是,现在……都不是了!”
以后,她就是燕王府的一条狗,一个奴才,任人鱼肉。
回到燕王府,宋云奎瞧着不远处的灯火。
“那个丫头暂时住在那里,跟新进的这批少年一起!”管家低声汇报,“王爷,是不是要把她摘出来,另行安排?”
宋云奎眯起危险的眸,“不用!”
他到要看看,慕容珏的女儿,有几斤几两?
慕容珏,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本王,死了……尸骨无存,你的女儿还有你的儿子,本王会替你好好的“照顾”他们!
衿月因为困在燕王府内,有专门的教头,教他们功夫。
一帮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聚在一处,有这不谙世事的兴奋,偶尔也会发发小牢骚,毕竟习武是件辛苦的事。
烈日当空,亦得扎马步,腿肚子直颤也不能动弹分毫。
衿月自小跟着她的杨叔叔习武,这些基本功早已练得扎实,是以并不觉得有多难,相反的,在习武方面,她的悟性极好,天赋极高。
许是因为骨子里流淌着慕容家的血液,又或者像极了她的母亲,在所有人都倒下的时候,她依旧可以屹立不倒。
连教头都暗暗吃了一惊,王爷让他留心这丫头,看看她有几斤几两,没想到这丫头……眼下年岁小,便表现出如此忍耐力,长大了恐怕是个厉害的!
“小月。”教头道,“要不要练两手?”
所有人都在休息,唯有衿月立在树下,温习今日的招数。
听得这话,小小年纪的衿月歪着脑袋瞧他,眼神里满是不解,“教头的功夫这么好,月儿这三招两式,怕是挨不住您一拳!”
“在我手底下走出三招,就算你赢!”教头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小丫头,怕是连一招都走不出吧?
衿月不曾在府内露过真功夫,大家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尽量表现得跟大家一样,否则……她怕大家会排斥她。
无父无母的孩子,孤独的长大,内心深处对同伴的渴望,胜过一切。
“我不敢!”衿月抿唇。
与衿月最为交好的珠儿,笑盈盈的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小月,试试吧!”
“我、我不行的!”衿月紧了紧袖中手。
珠儿笑道,“我相信你!”
衿月愕然望着她,“真的?”
“试试!”珠儿将一根树枝塞进她手里,“我看好你!平素教头对咱们这么凶,你现在有机会了,别跟他客气。”
这话,倒是把衿月逗笑了。
“来吧!”小校场上,教头手里拿着教鞭。
衿月呼吸微促,杨叔叔教的那些东西,早已融在她骨子里,这些日子她一直藏着掖着,就是怕被人瞧出来,她自带功夫。
现如今,教头也教了些功夫。
若是能将两者融会贯通,会不会……
紧了紧手中的树枝,衿月行礼,“教头,得罪了!”
“小月,三招!”教头纵身而起。
一个在燕王府教习了这么多年的教头,胜券在握的成年人,一个是刚入府没多久的小丫头,就算是悟性再高,又能如何?
力量悬殊,胜负早已注定。
别看衿月年纪小,在习武方面,杨衎对她很是严格,一招一式都是从小打磨,大概是亏欠,又或者知道她是朝廷钦犯,不想让她赴慕容珏和阿鸾的后尘。
自保,是他最后能为慕容珏做的事情。
他们给予了他家的温暖,他便将这份温暖,还在了慕容珏的女儿身上。
杨叔叔说过,硬碰硬是最蠢的,人要利用自己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在关键的时候一招致胜,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敌。
而现在,教头轻敌了!
衿月武功不敌教头,但是她身形敏捷,又是因为瘦小,几个圈绕下来,就已经让大块头似的教头,晕头转向。
这个时候,比的是耐性。
衿月在林子里野惯了,无聊的时候,她也会跟着阿狗在林子里乱跑一通,学着阿狗捕猎的样子,去抓山兔。
教头拘泥于招式,正好称了衿月的心,但衿月也明白,不能真的赢了教头,否则以后的日子,她会苦不堪言。
三招,她用逃跑,逃出了两招,在最后一招,教头用擒拿的时候,稳稳的被他抓住。
果不其然,在教头的面上,她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教头,也怕丢脸吧!
经此一事,教头应该不会再拿她开涮。
“小丫头,还得勤学苦练才好!”教头心里暗暗叫苦。
这丫头的下盘功夫极为稳当,而且躲避的功夫,极为敏捷,怕是以前……受过高人指点,若不是最后一招拿捏住她,恐怕自己这教头的脸面,都得丢个一干二净。
夜里,回房歇息的时候,珠儿笑嘻嘻的凑过来,“我瞧着,你是让着教头的。”
“可莫要胡说。”衿月面色微变。
珠儿环顾四周,“你的身法这么快,应该不是初初习武。”
这点,衿月没有否认,但也不承认,只是保持了沉默。
“得空能不能教教我?”珠儿笑问,“我也想和你一样,快如闪电!这样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不会被人抓住,哎哎哎,你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出任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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