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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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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两国联军压境,几十万大军就驻在邺城五里之外,夜城歌会立刻领军支援,岂料,他并没有急匆匆地赶赴邺城,只是让人给他带了一封信,而就是那一封信上寥寥数语,就让他心甘情愿地撤军。

不是怕,而是,夜城歌道出了所有的利与弊,也坦白地说:他愿与他战场上一战胜负,哪怕两军势力悬殊,哪怕他必输无疑,亦不会将司若弦给他,同时,也宣誓般地告诉他,若是他夜城歌不在,那么,司若弦不会独活。

夜城歌说得很清楚,司若弦跟他在一起很幸福,若是他执意,只会将司若弦推得越来越远,他知道司若弦的为人,若是真的惹怒了她,那么,她是真的可以心狠手辣的,谁能去怀疑“天下第一琴”的手段呢?

上官瑞风退兵之后,木西国皇上沐渊直接找到他,问他为什么,上官瑞风不答反问,问沐渊要夜城歌做什么,沐渊并没有回答,于是,两人的谈话很自然地转到了别处,这一次的退步,也不了了之,毕竟,两个君王都是心照不宣地没有现在攻打远东国。

上官瑞风毫无疑问是考虑到夜城歌说的那些因素,而沐渊则是因为时机不到,就算有花凌哲这个战神在,沐渊也不会立刻去攻打远东国的,既然有其他方法可以减少伤亡,他没有必要让那么多人去送死。

回到璃南国之后,上官瑞风首要面对的竟是上官茹的绝食,为了不嫁给慕年,为了要跟司正轩在一起,上官茹是真的走到最狠的一步,用自己的命来赌此生幸福。

慕年看得心疼不已,却劝不动上官茹半分,上官茹也不怕伤了慕年,她的答案很直接,要她生,取消婚约。

慕年很想用强的,可是,终究是无法对上官茹下得去手,当痛到麻木之后,唯有点头同意取消婚约。

上官瑞风也是又气又恼,终究还是最为心疼,当慕年愿意放手之后,他也就真的顺着台阶下了,取消了婚约,当然,想要他就这样将上官如交到司正轩手上也是不可能的,没有看到司正轩的诚意,他绝不会点头,所以,司正轩想要抱得美人归,还得努力呀。

沐渊离开了,上官瑞风以为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万没有想到,没几天,会收到消息,说是璃南、木西两国联军再次压向远东国边境,同样是五十万大军,同样是驻军五里开外。经查证,竟是驻守一方的蕃王联合了沐渊,他们的目的却是不祥。

上官瑞风冷冷一笑,蕃王竟敢自做主张,那么,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同一时间,上官瑞风就将目标放到了敢胆私自与木西国联合重返边关的蕃王身上。

那位蕃王本就是野心勃勃的主,有心无脑,上官瑞风使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其扣上了掉脑袋的罪名,同时,收回了其驻守的城池,以及其手中仅剩的兵权。

这一切,速度快得惊人,打得所有人始料未及,沐渊没料到上官瑞风会有这样一手,心里很是恼恨,魔君给他的时间可不是那么多了,他要两手抓,这样才能保证成功率,可是,上官瑞风却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岂能不恨?

很不幸地,璃南国成了沐渊盯上的首要猎物,当夜城歌被他们磨得远离远东国,再无心过问世事之时,沐渊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将矛头首要对准璃南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璃南国。当然,此乃后话。

经上官瑞风那一插手,璃南国的军队撤离,木西国也跟着无能为力地撤离。

故,当远东国主帅-陇将军带领几十万大军赶到邺城之时,璃南国、木西国两国联军已然撤退。

远东国将士一片欢呼,而在远东国都城的皇宫里,却在上演着另一场惊心动魄的画面。

慕容柔临死前,指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司若弦站的那个地方,而在司若弦四周,没有一个人,所以,事情很明显,慕容柔指的杀人凶手,就是司若弦,可是,有谁知道,慕容柔的是站在司若弦身后的魔君类无恨呢?

魔君类无恨就是故意留下的,现场的证据的确都指向司若弦,足以证明凶手是她,可是,他知道夜城歌对司若弦有着非一般的信任,于是,他留着慕容柔一口气,又特意站在司若弦身后,隐了身,却特意开了慕容柔的眼,整个现场,除了慕容柔,没有人能够看到他。

这是一个令司若弦百口莫辩的局,类无恨刻意为司若弦准备的,本来,他是想要让妖王君离琛来带走司若弦的,哪知,君离璃在前一段时间出现人间,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琴”,本就没有恢复全部能量,又被司若弦的绝心曲所伤,这会儿,还在闭关,既然人情卖不出去,那么,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一个是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亲生母亲,类无恨就不信,当所有证据都指向司若弦,夜城歌若还可以相信司若弦,他的母亲留着一口气亲手指证了,他还有什么坚定的立场来相信。

“你们两个看到了吧?你母妃亲手指认的她,你们还要相信不是她做的吗?”夜振天眸光凌厉地瞪着司若弦,话却是对夜城歌与夜城浩所说。

夜城歌在慕容柔拼着最后一口气,颤微微地指向司若弦的时候,就傻眼了,心里的疼痛疾速蔓延,大脑一片空白。

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司若弦,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是有人陷害她,凶手不会是她,她爱自己,必定不会做出令自己伤心的事情,可是,当亲生母亲指着她,说是她要杀她之时,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夜城歌一言不发地看着司若弦,眼中有痛苦、有忧伤、有担心、有挣扎、有迷惑。。。

司若弦只是站在原地,双手垂于身侧,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她的目光在慕容柔身上停了很久,后又顺着握住慕容柔的那双有力大手向上看去,对上夜城歌的目光。

四目相对,司若弦没有一丝惊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与忧伤。

倏然间,夜城歌想到前不久才跟司若弦说的话,他说:就算有一天,他最亲的人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也不会怀疑她。

此时的司若弦没有惊慌,只有失落与忧伤,是他伤到她吗?

心中揪得生疼,夜城歌想要告诉她,就算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也相信她,可是,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夜城浩也看向司若弦,她那么傲然立于那里,轻风扬起她的裙摆,她的眉眼间有着明显的疲惫,尽管如此,她身后的一切,也皆成为背景,她浑身都散发着孤高傲世的气息,仿若眼下一切都与她无关。可她那如含着秋水般的褐色眸子深处极力掩藏的失落与悲伤,直接击中他的心脏,只是那一个眼神,他便深信不已,她,不会杀他的母妃。

曾经,因她惊鸿一瞥,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现在,因她一个眼神,他没有理由地对她深信不疑。

司若弦收回视线,转而扫了一圈,真正地冷静下来。

整个寝宫都很凌乱,床上、地上,都有是斑斑血迹,被强行拉到地面的半垂着的床单上晕开一团硕大的血团,慕容柔正中心脏中了一刀,无力挽回,胸前已被鲜血染红,开到外围的妖冶红花甚至已经干涸,不难看出,已经有一会儿了。

硕大的空间,诡异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司若弦自问不是什么破案专家,对尸检什么的更是不通,可是,却能从现场血迹干涸的情况大概猜出慕容柔是什么时候被杀。

很不巧地,大概就是她抱着被子出去那一会儿。

慕容柔胸前插的是她司若弦的短刀,在她出事前,这寝宫内的只有她一个人,且,慕容柔还曾尖锐地大喊过,再有,现场分明有过挣扎的痕迹,另,慕容柔明显是从床上摔下来的,甚至还强撑着爬了两步。

若说上一次慕容柔的凄厉喊声是她因病失控,夜城歌相信她,那么,这一次呢?正应了他曾说的那句话,他最亲的人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甚至,他的亲生母亲留下最后一口气,指证的还是她,如此情况下,所有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还会相信她吗?

司若弦不认为慕容柔会自杀,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她。

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名宫婢上面,那是慕容柔的贴身婢女,也是一直守在宫外的婢女,她走的时候,这名宫婢还在,若是她走,宫婢便动手,那也可以解释得通,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能够将现场弄成这样吗?若真是她,外面不还有一众宫婢、太监吗?再者,若真是她,柔贵妃就算再迷糊,也不至于将杀人凶手指证错吧?何况,那人还是她身边,抬手都要比指证她司若弦省力。

既不是那宫婢,还会有谁呢?司若弦突然有种大胆的猜测:如果,方才,她的身后就站着杀人凶手,那么,慕容柔会指向她,便是不足为奇了。

可是,无法令人信服的是,她周围空无一人。

司若弦知道,倘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想,那么,行凶之人必定不是凡人,且,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她来的,能够恨不得除掉她的非人类,除了魔界圣尊应杰,恐怕再无二人,只是,她说出来,有谁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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