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国都城的缘来是客,整个都城最大的酒楼,里面的装潢看不出多豪华,却是别具一格,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很温馨。
自司正轩的云间月关闭之后,京中的达官贵人也逐渐转移阵地,光顾缘来是客了,曾经,这里就是江湖人士居多,包括什么首富啊,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都会选择这里。是打探消息不错的地方,现在,多了一批达官贵人,能探听的消息,自然也更多了,更全面了。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酒楼内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渐出豪中。一楼大厅内,靠角落的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熨贴的,仿佛把秋夜的月色捣碎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黄。他的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唇角微弯,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仿若三月暖阳倾洒,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犹如一个自画中走出的翩翩美男子,温和得令人心醉。
不是木西国战神花凌哲,还有谁?
他低调地坐在角落,听着各类八卦,极速捕捉自己想要探听的消息。
突然,一名看起来同是风流不羁的年龄比花凌哲要长几岁的少年走到花凌哲对面坐下,随意闲谈了几句,便是起身离开,谁也没有留意到,少年离开前,以电石火光的速度给了花凌哲一张纸条。
花凌哲握着纸条,轻轻摩娑着手中的洒杯,眸光悠远而深长,灯火下,他俊秀的身形更若一幅水墨之画,令人只敢远远看着,却不敢靠近。
直到入夜,花凌哲才离开酒楼,迅速消失在夜色。
转入一个死角,花凌哲方借着灯火打开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寥寥几字,却令他勾起了唇角。
这么多年了,总算找到你了,不过,见你一面,倒真是难呀,竟要劫狱。
天牢内,灯火通明,四处灯火跳跃,闪着诡异的光,高窜的火光随风摇曳,似也在笑她的痴傻。
司若弦怔愣了片刻,回神时,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你们真当本宫是白痴吗?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们想要动本宫,最好想清楚怎么死,八王爷的醋劲可是非常大的,他的女人,就算注定会是死人,也不是你们可以觊觎的,何况,本宫会活得好好的。”
“进了这里,你认为还能活着出去?杀柔贵妃,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那是皇上最宠幸的妃,是八王爷与十王爷的生母,你难道还指望八王爷来救你不成?”一道冷厉的男声,由远及近,句句都透着凉薄。
司若弦不认识这人是谁,但她知道,来者不善。
“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别再抱着希望了,八王爷用了两天的时间,一边忙着柔贵妃的丧礼,一边不眠不休地查柔贵妃死亡的真相,真相查出来了,凶手就是你。他此时正痛苦着,爱你,也恨你,你杀他的生母,因为爱你,他无法看着你死,可是,你若不死,他又无法面对他的生母,所以,他不会出现了,明天,将是你的死期。”
来人根本没有给司若弦说话的机会,话到那个份上,他似乎还嫌不够,还要火上烧油,从身上掏出一根缎带递送到司若弦眼前,道“这根缎带,相信你不会陌生,这是你送给八王爷的,八王爷视若珍宝的东西,就算回来之后不曾用来束发,也一直随生携带,现在,他让我将这个交还给你。”
司若弦怔怔地看着那根缎带,若说前面她不信这个男人的话,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这根缎带是他们在木西国那段日子,司若弦亲手为夜城歌挑选的,上面有她蹩脚的针法绣着的比翼鸟与连理枝,意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尽管不是那么好看,但夜城歌就是当做宝贝,他说,那是她送给他的亲手为他做的东西,就算到死,他也会一直带着。
而今,他却将这根缎带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交还给她,这能说明什么呢?他,放弃了她。
这是独一无二的缎带,整个云领大陆都只这一根,别无分号,那蹩脚的针法,不是谁都能模仿得出来的,且,他自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用它束过发,恐怕就连他最亲近的贴身侍卫杜铭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眼前这个男人却拿在了手里。
夜城歌的身手如何,司若弦是见识过的,他那样诡异的身手,又有玄天剑在手,普天之下,能够从他手中抢走东西的人,寥寥无几,很明显,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完全跟夜城歌不是一个档次的。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
司若弦闭上眼睛,整颗心,犹如被利刃狠狠地割着,鲜血淋淋。
城歌,你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吗?别人不知道有妖魔鬼怪的存在,你是清楚的呀,你那么了解我,真的看不出那是一个局吗?
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你可以为见我一面,夜夜闯璃南国皇宫;可以为了救我,只身闯魔界;可以为了保我平安,答应做魔界天尊应齐的男宠;可以事无巨细地为我考虑周到;可以宠我上天,不让我做一点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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