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落在发上、衣上、脸上、手上,未及融化,又添新雪,衣服已经湿了,手也冻得通红,夜城歌却是没有感觉般,寒风呼呼地吹,割得脸生疼,他却没有减缓速度。
天再冷,能比他的心冷?风刮得再疼,能比他的心疼?
杜铭有了素锦,并没有随着夜城歌,但风雨雷电身为夜城歌的暗卫,这次也变作明里追随了,见夜城歌这样不要命的赶路,心里是又急又心疼。。
跟随夜城歌这么多年,除了关乎司若弦的事情,从未见他失态、不要命过。
“爷,坐马车吧。”是了,出门的时候,他们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车上装着一些必备品,实际上,还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夜城歌恍若未闻,只管策马奔腾。
风雨雷电皆无奈,只能跟上。
司若弦出了小镇之后,便买了一匹上好的马,没有任何犹豫地往远东国赶。
明知道远东国冷,司若弦却忘了要多购置几件御寒的衣物,越是往前,越是寒冷,前一镇还晴着,这会儿,已是大雪纷飞。
洁白的雪花肆意飞舞,打落在司若弦的发上、衣上,没一会儿,身上已洒满了白雪,寒风呼呼地吹,吹在脸上,仿若刀子般,刮得生疼,司若弦却未曾放缓行程。
手很冷、脸很冷、身上也很冷,司若弦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手是否还是自己的,可她愣着握紧了缰绳,策马狂奔。
夜城歌,如此大雪纷飞的天,你可曾记起怕冷的司若弦?可还在记恨司若弦?
大雪中,两方人马,只管往前奔,当不期而遇时,皆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夜城歌和司若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茫茫大雪中看到那个心心念念了一年之久的人,心里想过的看到彼此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在这一刻全化为无声的凝望。
夜城歌,还是夜城歌,白茫茫的大雪中,一袭玄色衣袍显得尤为惹眼,他的五官依旧精致,但瘦了很多,轮廓变得更加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映着立于一片白雪中的司若弦。
司若弦,还是司若弦,一袭白色衣衫,在这白茫茫的白雪中,看起来,并不真实,她也瘦了不少,但还是那么美,额间的凤羽花在一片白色中显得尤为妖冶,似染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她那褐色的眸子里似藏着万千忧伤,皑皑白雪中,竟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那一袭白,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两两相望无言,司若弦怀疑自己大白天做梦呢,否则,怎会在这里看到他呢?夜城歌则怕眼前的司若弦消失,哪怕,她杀了他的母亲,他依旧可耻地放不下。
“王妃。。。”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风,他一点也不怀疑,若让夜城歌与司若弦对望下去,望到天黑也没有答案。
闻声,司若弦回神,这才看到跟随在夜城歌身后的风雨雷电四人,尽管没有心情,还是回他们一笑。
这一笑,天地失色,所有的画面似乎都停在了那一刹那,所有的人眼中,除了那个在大雪中,坐于马上,微笑着的女子,再看不到其他。
“真的是你?”夜城歌也回神了,出口的话,由于语调不一样,达到的效果自也是不一样的,他说得重了一些,在司若弦听来,那是带着恨的呀。
以为能够坦然面对,在夜城歌出口那一刻,司若弦才发现,她,终究还是学不会坦然,只是面对他,才无法那么轻松。
本以为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就算听到他说再难听的话,也能忍住的,也不会痛的,可是,真的面对,才发现,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被他四个字,便击得崩塌,再也拾不起来。
城歌,见到司若弦,你就如此憎恨?那么,曾经的爱呢?没有了你的爱,司若弦该怎么支撑下去?
“是我。”司若弦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视线穿透雪雾,望着那个念了一年,怨了一年的男子,道“真巧。”
千言万语,出口却只剩下两个字。
那么急着出来,为的就是问他要一个答案,真的见到,却发现,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
才歌他会。“确实是巧。”夜城歌冷笑“不过,本王此次出来,就是找你的,不知王妃这是打算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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