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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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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

“可曾被人追着满街跑?”玄序回头问闵安,“如果不抵触这个提议,你要做好这方面的打算。”

闵安一愣,想起以前闯祸后被黄石郡衙的捕快们绕着圈撵的往事,犹豫一下,在嘴里应道:“当然没有,公子想做什么?”简短的一句话保全了他的颜面。

玄序笑了笑:“无银子付茶钱,自然是吃霸王餐。待掌柜的反应过来后,你们要跑快一些。”他的笑容始终温和可亲,即使商议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是大大方方说出来,带着磊落的风骨,断然不会让人看低了他。因此花翠极有兴致地凑过来说:“反正我没试过,不妨今天让我开开眼界。”

玄序正襟而坐,唤来站堂的掌柜,问清该付多少茶水钱。他将花翠先前拍在桌上的一点碎银推出去,抵当了一壶山泉茶水的价钱,便回头对花翠从容说道:“走吧。”

花翠拉着闵安的袖子站起,做好了快步溜出门的准备。掌柜急得伸手拦住玄序说:“客人的糕点钱还没给呐,怎能就这样走了。”

玄序微微一笑:“先前掌柜的送来三盘芙蓉桂花糕,不合我朋友的口味,我便请掌柜换来三盘凉果,这说法可有错?”

掌柜回道:“没错,所以说客人得给凉果钱呐。”

“凉果不是拿糕点换的么?”

掌柜一怔:“那糕点客人也没给钱呐。”

“我并未吃一点糕点,何需给钱?”说完后,玄序绕过掌柜的身子,衣袖飘飘从容走出茶楼大门。花翠扯着闵安早已等在了街上,看玄序出来,笑了笑:“没想到竟是这样容易。”

玄序不回头说:“赶紧跑吧。”他伸手拉住闵安的手腕,脚下带风走向前,闵安看着这时候有些紧张,又去拉住花翠,背着竹筐里的玉米跟着他朝前赶。三人像是串钩上挂着的泥鳅,融进人流中,极为麻利地挤出了街口。

花翠回头打量没人撵过来,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她的脸上染了一点红晕,眼里的光仍是带着浓浓的兴味,朝玄序探了探:“生平第一次做亏心事,却没有一点害臊的意思,玄序当真有妙法子,让我不得不服气呐。”

花翠其实是说给闵安听的,闵安却没听出味道,仍然杵着身子站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玄序拱手作了个揖,又要先行离去,花翠问:“你去哪里?”

玄序抬头看天,笑着说:“东南半城乌云盖顶,马上要下雨了,我得回去放出风筝,算计下雷电的力道有多大。”

花翠一听新鲜玩意儿,眼前又是一亮:“听着很有意思,好玩么?”话一说完她又记起闵安见不得雷雨天气,如果她跟着去看个究竟,那么由谁来照顾他。于是她马上改口说道:“打雷下雨还要跑出门,多险呐,玄序还是做些稳妥的事吧。”

玄序环顾一下四周,回头看着花翠说道:“听花翠姑娘这么一说,我记起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要跟来看看么?”

花翠扯扯闵安的袖子:“怎么样,去么?”

闵安回道:“我想去夜市看看皮影戏。”他一心记挂的毕斯就是随着含笑去了街市,再也没回。

花翠自然是随着闵安的心意做事,哪怕她自己也顾念着稀奇事情。玄序再次笑着施礼辞别,才走开两步,一直受他投喂的玉米从竹筐里跳出,举起左手抓住他的衣摆,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去。

闵安一番呵斥,玉米委屈地围着玄序脚边转圈,之后的结果就是玄序也走不了,只能跟着闵安来到夜市瓦舍里。

湿气沉闷地扣在瓦舍四周,老人孩子挤坐在一起,等待围院里的戏台支上布幕演戏。闵安见人多,额上的汗越发流得多,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顾念着必须交付世子爷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也坚持不来站那么久。

玄序走近他身边,递过几粒糖丸,和声道:“我时常带些清神醒脑的药丸,要不要试试?”闵安不推辞,拈起糖丸塞进嘴里,糖衣化开之后,一股薄荷叶、金盏花的味道冲上鼻腔,让他顿时神清气爽了一些。

脑子里没那么昏沉后,闵安就恢复了原样,笑着对玄序道声谢。玄序看着他亦是微微一笑,眼里似乎掬着一股清流,只专注地洒落在他身上。闵安被男男女女看得多了,不觉有异,转头打量铜锣响彻的戏台。玄序站在他身后,稍稍伸开两臂,替他隔开了两边挤过来的夜人。花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去点破什么,一直嘴角含笑等待戏场开演。

锣鼓声后,戏台上张着红幔白布,乐工们手提皮影画儿,攀越山坡,淌过溪水,上演了一折传统的救母故事。故事演到□□,孝子手持利斧劈向高山,本要救出备受压迫的母亲,这时候一个大黑影儿径直落在布幔上,遮住了山的轮廓,孝子伸斧去砍,黑影子也伸手去拉,一来二去倒是对抗上了,引得乐工一声大吼:“这是谁家的猴子?扯着线轴不撒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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