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程靑卿,本来出了那件事,程百依以为程靑卿一定会来找麻烦的,却不料她竟然什么动静也没有,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程靑卿这种人可不是一个吃哑巴亏的主。
程百依心中思量,这程靑卿不来找自己,可能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便是程靑卿搞不明白四殿下对她是什么意思,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怕得罪四殿下,再一个可能就是程靑卿在计划一个可以彻底毁掉她的阴谋,所以暂时退居后方,等有必要的时候给予她最猛烈的一击。
可不管是哪个原因,就凭她这忍得住气的性子,这女人都比她母亲萧氏要更胜一筹。
程靑卿走过来福了福身,“青卿见过爹爹母亲小姑,见过长清先生,云墨公子。”神情自若,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气质,脸上的笑容不过分热情也不冷淡,给人恰到好处的舒服。
程靑卿冲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高大奴仆立刻押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跪在地上。
程百建眉头一皱,“这是……”
“回爹爹的话,这便是跟青月私相授受的小奴。”说完,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程百建又道:“这是从那小奴身上搜出来的。”
程百建接过荷包看了看,嘴角不自然的翕动了几下,程靑月一看到那荷包,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急忙说道:“不,我的荷包怎么会在这里?”
程百建听到她这么说,气得浑身颤抖,怒声冲那跪在地上的小奴问道:“你说说这荷包是从哪里来的?”
那小奴吓得浑身发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道:“老爷恕罪,是……是二小姐,她……她说她春闺寂寞,让我陪着她,还将这个荷包塞到我怀中,说我如果不收就要罚我,请老爷与我做主啊,是二小姐,是二小姐硬塞给我的啊!”
程靑月瞪大了眼,惊恐道:“不,我没有拿过荷包给他,是他冤枉我的,我绣的荷包一直就放在我房间的箱笼里,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上,爹爹不要听他胡说啊!”
程百建捏着那荷包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他气得胡子乱颤,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程百依真怕程百建一怒之下会杀了程靑月,急忙说道:“青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程靑月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萧氏和程靑卿却不可察觉的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
“按照程家的家训第七十八条,小姐不得与奴仆私相授受败坏程家家风,若有违者,程家小姐需剃发到庵堂修行洗清身上的罪过,那与小姐私通的小奴需斩断双手,小奴的父母教导不周,也要每人斩断一只手。”叹了一声惋惜道:“大哥秉公处置吧!”
程靑月听罢,一脸颓丧的跪坐在地上,如果剃发修行,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完了,而地上跪着的小奴听到程百依的这些话早已吓得脸色一白,不仅要斩断自己的双手,还要斩断父母的双手,这,这,这……
程百建叹息一声,挥了挥手,“就按照姑小姐的话来做吧!”
眼看着立刻就有奴仆上来,那跪在地上的小奴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大堆金银首饰放在程靑卿的脚边说道:“大小姐,这些我都还给你!我不做了!我不要被砍断双手,我母亲重病在身,若她被砍断了一只手怕是活不长了。”说完,仰头望着程百建道:“还望老爷息怒,刚刚那些话是大小姐让我这么说的,我没有跟二小姐私相授受,这荷包也是大小姐给我的。”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程青卿优雅从容的脸上出线了一丝裂缝,然她却极力保持着作为一个千金小姐的骄傲笑道:“这些话可不是乱说的!”
那小奴紧紧抓住程百建的袍脚道:“老爷明察啊,这件事的确是大小姐让我做的,不然我一个看院子的小奴哪里来那么多东西。”
程百建向程靑卿的脚下看去,那些金银首饰中他还是可以辨认出一两样属于程靑卿的东西。
程百依见状急忙咦了一声道:“那玉雕兰花钗的确是青卿的啊,不久前我还见她戴过呢,如不是青卿你用这些买通他,你的发钗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莫非青卿你也跟他私相授受么?”
程靑卿被她堵得脸色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时间下不了台,只得恨恨瞪了那小奴一眼,程百依转头在萧氏脸上看了看,语气忽的转冷,“看样子,青月与人私相授受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若嫂子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打她,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才将她打得那么惨,安妈妈打人的荆条上面长满了倒刺,一打下去必定皮开肉绽,青月的背怕是就这样毁了,嫂子倒是给我们一个充分的理由为何要这样下死里教训青月,嫂子究竟跟青月有多大的仇恨?还是说,嫂子天生手段残忍,教训卫尉府庶女的事情已经如吃饭喝茶一样稀松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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