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平暗自给宁清卓使绊,宁清卓承诺他的茶马生意,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早在诗酒会前一日,沈鸿锐就为宁清卓单独宴请了茶马司的刘大人和马帮的吴老爷子。该谈的话该做的事,宁清卓早先宁修平一步安排妥当,哪里还轮得到宁修平出场?
官府偏袒宁修平,宁清卓只能暂时忍耐,以卖茶贩马为筹码,换取茶庄的经营权,再寻求时机逐渐将茶庄夺回。但茶马生意最重要的人脉线,她绝不会让给宁修平!
不只如此,去关外卖茶贩马的所有准备工作,她都将宁修平排斥在外,带着高元纬单独操办。过段日子,待春茶下来了,也是让高元纬去关外。
宁清卓先去茶场溜达了一圈,又去加工屋看了看,最后去了宁家茶铺,果然见着高元纬躺在长椅中,康子赖在老账房身边看他算账。
高元纬来茶庄帮忙后,就很少呆在赌坊。见到宁清卓没甚精神进门,皱眉问:“沈鸿锐欺负你了?”
宁清卓闷闷摇头:“不是,他去嘉临府找朋友玩了。”她从腰间抽出长鞭:“没人陪我练棍法,就来找你了。”
高元纬起身点头,接了她的鞭子,甩了几下。宁清卓则去门后拿了高元纬的□□,两人去了店铺后院,开始对打。
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宁清卓的□□第四次脱手。她很是郁闷几步走到一旁:“不打了!”一屁股坐去地上。
高元纬也不多说,捡了那□□放好,又将鞭子还给她。
宁清卓拿着鞭子柄戳泥土,失望道:“以为自己有进步,哪里知道还是这么没用。”她抬头看高元纬,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难道平时沈鸿锐是让着我的?”她练了这些天,已经可以挑飞沈鸿锐的鞭子了。
高元纬一声冷哼:“不是他让着你,是你今天状态不佳!”
宁清卓一愣:好像真是这样……平日她与沈鸿锐对战,总是斗志昂扬。今日脑子里却总是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宁清卓微微抿唇:“好吧,不练了。”
时已近中午,宁清卓在高元纬那吃完午饭,回到自家,闷头睡觉。
她睡得天昏地暗,头脑一片混沌,却忽然听见大力拍门声。有男人在门外大喊:“当家的!当家的!”
宁清卓爬起,傻傻在床上坐了片刻,总算清醒了些,唤道:“进来!”
来人竟然是宁家盐铺的宁杰。宁杰一头大汗,满脸惊恐:“当家的!不好了!盐铺有人闹事!”
宁清卓抬手搓了搓脸,丝毫不紧张:“不是吧?宁修平还敢派人来砸场子?”
宁杰拼命摇头:“不是宁修平!是个京城口音的女人!使得一手好鞭法!”
宁清卓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了:周灵灵!她居然来卢陵了!
她连忙爬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了上回诗酒会的嫩黄色女装,一边道:“你去找高元纬,让他派人去嘉临府找沈鸿锐,就说周灵灵来了,让他速速回来。”有沈鸿锐在,周灵灵行事或许会有所顾忌。
宁杰“哎哟”一声:“当家的!元哥都被人打晕了!”他喘了口气,又解释道:“店都被砸干净了,除了我,小强他们全受伤了!那女人让我出来找你。哪知元哥手下看到了这事,立刻去通知了他。我才走到街口,就看到元哥被人打晕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宁清卓心中一沉:周灵灵在店中闹事,街口却有人把守,放倒了高元纬!这说明……周灵灵带了人来!
宁清卓觉得事态严重了,一边利索穿衣,一边叮嘱宁杰:“那你去找康子,让他不管怎样,尽快找到沈鸿锐,将他带回卢陵。”说到此处,犹豫片刻:“然后去找陈晋安,让他通报官府,就说有人闹事伤人,砸了宁家盐铺。”
宁杰拼命点头,又喘着气跑了。宁清卓穿好了女装,踢了踢腿,觉得这衣服活动还是很灵便,这才去院中拿了长棍,急急朝宁家盐铺奔去。
出乎意料的,宁家盐铺外没有人群围观。相反,一条街上万分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宁清卓停步:这是傍晚,街上怎么可能这么安静!这么看来,周灵灵带的人还不少!至少是足够将这条街清空!
她也知道此行定是凶险,可盐铺里还有五个宁家族人,她身为族长,不能不管,只得咬牙,继续行去。
她来到盐铺门口,就见五个宁家人被捆成粽子,吊在盐铺门外的梁上。几人都晕了过去,血肉模糊的鞭伤看着很是渗人。
大堂里坐着个漂亮的红衣女子,蛾眉凤眼,杏脸桃腮,正斜斜倚着桌子,昂着下巴眯眼看她。正是宁清卓上世见过一次的周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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