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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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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院子,亲卫是真的很谨慎,因为他们冲进来动静也挺大,可是魏小墨没反应,这客栈里也没其他人冒出来。

亲卫一直逼近到那屋子前,魏小墨就站在窗子里,她分明看得到,可就是不搭理,更像没看见。

她只沉迷于她此时的游戏,特别认真。

阮泱泱走过去,看到那在铁网上爬的蝉,又影影绰绰的看到里面魏小墨在拿什么东西粘,忽然间也好奇了起来。

仔细的想看她拿个什么东西在粘,但是也看不清楚,手里头应该是举着一根棍,那根棍的顶上有东西,正是那东西在粘蝉。

蝉就在铁网上爬,想躲开吧,可是一共就那么大一片地方,它们也逃不开。

转身就往房门那儿走,亲卫想拦着,阮泱泱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进来,魏小墨才转过脸来看她,没任何的意外,扬了扬手里的竹棍,示意她过来。

走过来,更深切的感受她这一身妖气。她今日偏偏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裙,十分简单,衬托的她更是无比高挑,妖气四溢,遇神杀神。

往她手里的竹棍看,那上头果然是有东西,黄黄的一坨,乍一看以为是某些不明物体。

许是因为看她不明白,魏小墨就把竹棍往下挪,递到她眼前看。

那妖瞳真真是妖媚,能把一切同性异性都吸进去,将灵魂禁锢住,难以逃脱。

当然了,那得看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了,她十分张狂,根本不把一切看在眼中,全部皆是低等生物。

仔细的看竹棍上头粘着的东西,啥味儿都没有,但黏糊糊的,原来是面筋。

这家伙,真会玩儿,用面筋粘蝉呢。

伸手把竹棍夺过来,她转着看了一圈,然后就拿着往铁丝网上捅,粘蝉。

别说,这面筋真好用,只碰着了蝉的翅膀,那小玩意儿就立即被粘住了。扑棱扑棱的,瞧着有点儿瘆人吧,但真是跟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似得,如何也挣脱不开。

弯起眉眼,脑门儿上红肿那一大块都被牵扯的不舒坦,但这会儿阮泱泱还真不在意了。

把竹棍收回来,瞧那上头粘着的蝉,那几只腿都被粘住了,更逃不了了。

“你就在这儿研究这玩意儿呢?真是有兴致。上回忽然间又不见了,总不是有人暗算偷袭你吧,为啥又跑了?”把竹棍往窗台上放着的水盆里杵,使劲儿的晃了晃,有水的润滑,那只蝉就下来了。

再把竹棍拿起来,等着上头的水滑下去,稍干一些,变得更粘稠了,再粘。

魏小墨歪头看她,也不说话,就是妖瞳亮晶晶,那个勾人。

转眼看向她,阮泱泱扯了扯唇角,“你们出去,把门关上。”

亲卫和马长岐都在门口呢,如狼似虎的盯着魏小墨,俨然已经把她当成阶级敌人了。

不过,阮泱泱发话了,他们再觉得不成,也没办法,还是退了出去,房门也关上了。

好在窗子开着呢,里头有啥动静,亲卫都听得到。

继续拿着竹棍粘铁丝网上的蝉,阮泱泱也没说话,魏小墨就站在她身边儿,静静地看着她。

妖瞳是平静的,可就是因为平静,才愈发显得奇诡莫测。

又粘了一只,拿到近处看看,阮泱泱不由笑,觉得挺有意思。

“我就觉得你是搅屎棍,哪儿哪儿都能凑一脚。你若不回答,可能这回就真得认为你是故意为之了。但凡被我觉得你是故意为之,今儿你就走不出这里了,甭管你有多少妖招,都走不出去。”她接着说,还在笑盈盈的。

脑门儿上的伤是有些让她没有威仪,倒是配上她说的话,真就几分孱弱的严厉。

魏小墨还是不吱声,反而更歪头去看她,阮泱泱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竹棍,等着上头刚刚沾了水的面筋能变干一些,再接着粘蝉。

缓缓的扭过头去看她,阮泱泱的眼睛过多的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下滑,一点一点的,直至她的脚下。

视线复又重新返回,一点点的游走到她的脸上,再下滑,最后停留在她的下巴处。

阮泱泱的视线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她就是在看她而已,一点点的看。

蓦地,她忽然伸出手,纤细的五指张开,目标就是她的脖子。

魏小墨到底是会些功夫的,更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同时上半身微微向后让,看着她笑起来。

手被抓住,阮泱泱也不气恼,看着她似笑非笑,“不让我摸?既然不让我摸,那不知你有没有胆子张嘴说句话?”

魏小墨抬起另外一只手,抓住顺着窗台上钻出某个铁丝网网眼的绳子,轻轻的往回一抽,原本打开的窗子就关上了。

门窗皆关闭,外面的人自然着急,都贴在了门口,蓄势待发。

不过,并没有听到阮泱泱的任何声音,甚至可以说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头,魏小墨抓着阮泱泱的手走到了桌边坐下,她一甩裙子,就坐在对面,盯着她看,妖瞳闪烁。

“还有另外一种选择,我可以脱光衣服,你看个清楚啊。”终于张口了,只是这张了口,可就真真是‘天翻地覆,阴阳颠倒’了。因为,这声音哪还是以前那魏小墨清魅的声音,分明是个男人。

声调载着惬意和得意,算不得多低沉,可是犹如丝竹,又挺温柔的。

阮泱泱拿着竹棍,其实听到他声音的那刻起,也不知怎地,心里头反倒是冒出果然如此的感慨来。

犹记得在小阳城,他学着自己穿了男装,那风采,的确比得过女装。

其实更可以这么说,他是男是女,其实都不太重要。无论是男还是女,他都是一枚妖祸,天地熔萃,真真只可天收的那一种。

见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魏小墨笑容更大,他刚刚说话也没多大声音,仅限于她听得到而已。

手肘撑在桌沿,又用手反撑着额角,歪头看她,就想瞧瞧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你之前,怎么把喉结藏起来的?”她摸过他喉咙的,平滑的跟女人无异。有的女人可能还会长出一点点喉结来呢,他却一点儿都没有。

魏小墨不正面回答,另一手扯开了今日较高的衣领,露出了他修长的脖颈。

这会儿,他的确是有喉结的,随着他吞咽,喉结也在上下滑动,挺好看的。

脖颈左侧,还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阮泱泱微微歪头仔细看,那胎记就像两瓣红唇,好像被谁亲了一口似得。

这胎记长得,真别致。

以前她自是看到过他的脖颈,他也露出来,但是不曾看到过这胎记,应当是用什么法子给盖住了。

收回视线,他也放下了手,衣领再次盖住脖子,他还笑眯眯的看她。

“泱姐姐,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看?”她也不惊慌,更没啥意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跟有两颗星星似得,就是贼亮。

“怎么,难不成你身上其他部件真和别人不一样?”挑眉,如若这样,她看看倒也没损失。

“你还真是想着法儿的占我便宜。这么多年,数不清的人想扒了我衣裳,可谁也没成功啊。我想,这将后来,能成功的,也估计只有泱姐姐你了。”她要真扒,他还真不拦着。

似笑非笑,“你若真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我就瞧瞧。若是没有,那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我今儿来也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你是男是女,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你,元息呢?”明明昨晚马长岐的人还瞧见他了,今儿就不见了,不是奇怪?

“从一开始,我就觉着,泱姐姐你这无情的样子,和我真是绝配。可这会儿,听你这么说,我咋忽然心情这糟糕?”另一手捂在胸口,他还真摆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来,可脸上笑嘻嘻的,妖的很,哪儿来的痛苦。

“今日我会来,你就得在心里做好准备,必然得交代了元息。”有些事情的确是能糊涂就糊涂,可是眼下,真糊涂不得。

阳州城这样的情况,马长印为此都不惜假意倒戈,项蠡如今也在这里,那晚还遭到了袭击。

林林总总,掺和一处了,那点儿共同玩乐的小交情也就真真的败下阵来了。

这一切,都建立在这其上,看吧,阮泱泱根本就没把魏小墨这性别什么的放在其中。

他隐瞒,非得扮成女的,也不是在见到自己之后才冒出的想法,他显然一直如此。

兴许是为了某种目的,兴许就是纯粹个人爱好,她现在也不想问。

“我和元息,并非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老子看不上他,天生的圣人?无非胡扯罢了。糊弄糊弄那些凡人也就算了,谁让那些人的眼睛都是白长的呢。从生下来,就被尊为圣人,老子不服气,非要坏了他道行。”魏小墨边说边笑,那个妖,凡人所不能及。

他这一番话,看得出是发自真心,他就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不然在大隐寺那一回,他是做了啥?是真想坏了元息道行。

只是,从他这些话中又得出了另外的信息,他们很早就认识了,甚至可以追溯至儿时。

“那他去哪儿了?”她也不问别的,只是问元息在哪儿。

“不知道,谁又会去关心他去哪儿。”魏小墨懒懒的,盯着阮泱泱看,配上他温柔的声音,真有点儿妖精念咒的意思。

只不过,那也得定力不行的人才会被他的念咒给糊弄住,阮泱泱却是在研究他,也在研究那元息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若有生命危险,你会出手相救么?”蓦地,阮泱泱问道。

魏小墨的眼尾氤氲着勾人的艳魅,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盯着谁,再眨下眼睛,就能轻易的把人的魂儿勾走,任他吞了或是撕扯,都无力再挣脱了。

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魏小墨撑着头,他其实所有的动作和表情神态都与以前没差别。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是妖,这种妖,真是不分男女。

在心里认为他是个女人,那就是女人。可认为他是个男人,那就是男人。

“为何这么问?”他温柔道。

“我认为你会相救。”因为在大隐寺碰到元息的那一次,他看到了她,就问魏小墨在哪儿。那个时候,元息的情况不太好,他需要援手。他在那个时候找魏小墨,就是想找他协助自己。

元息会这样做,那么就是笃定魏小墨会帮他,不管之前魏小墨是否害他要坏他道行。

魏小墨没回答,只是在笑看着阮泱泱,妖瞳亮的,又有点儿像魔怔了似得。

“我最近想回道观里去炼丹。上回在道观里整天翻白眼儿给人算命,实在没劲。还是炼丹有意思,我得试试。你想不想试试身手?”他忽然又说起了别的,并且真是兴冲冲,整个人都亮了一样。

炼丹?

阮泱泱微微挑眉,“丹药之中重金属占大比重,也就是超标,玩玩可以,不建议你吃。虽说你百毒不侵,但那东西,和寻常的毒不太一样。”她还真回答。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丹药的种类那可多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古书上皆有记载。等着,给你本书。”说着,他就跳起来,真挺兴冲冲的,从床里头翻出一本书来,很旧。

返回,把书递给阮泱泱,叫她仔细瞧瞧。

接过书,阮泱泱翻看,还真是古书,这玩意儿得有百年以上了。

炼丹倒是和制香有异曲同工之妙,阮泱泱看了看,还真来了兴致。

魏小墨歪头看她,身体前倾,完全是他以前那个样子,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献了媚,也不代表今日你能完好无损的从这里离开。你不知元息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想他必然是闻到了风声。这种闻到了不安就消失的行径,可以说是不打自招了。你与一个这样说不清楚身份的人躲在一处,是无法做到单纯无辜的。”眼睛盯着书,十分有兴致吧,但也不耽误她直说眼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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