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生快步去了府衙,同衙役们禀明了来意,那些衙役早就将他视作同僚,自然不会难为他,径直去了里头禀报。
盛鸿正在后院练武,听到衙役来报,说是陈永生有要事儿求见,那握在手里的大刀险些掉落在地上,看的衙役微微一愣。
“将军,要不要属下让他回去?”衙役以为盛鸿不愿意见陈永生。
“不用,让他进来吧!”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晚独自前来,毕竟白日里说了那事儿后,转身离开的可是陈永生。
“是。”
衙役一番通传后,陈永生便被带了进来。
盛夏的夜里,虫鸣声此起彼伏,残月高挂在天际,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又细又长。
“草民参见盛将军。”陈永生朝着盛鸿行礼。
早在他进来前,盛鸿便屏退了所有人,这会儿见他还同自己如此生疏,心里头便更加疑惑了。
“你、你可知我白日话里头的意思?我听闻你不是陈保贵亲生,乃是和邱山里捡来的。”盛鸿开口,拿帕子来回擦拭着掌心里的汗。
陈永生并没有抬头看他:“草民知道盛将军想说什么,只是,草民不愿与你相认!”
闻言,盛鸿的身子微微一颤,上前逼问:“为何,既然已知我是你生父,为何不与我相认,你是在怨怪我吗,当初——”
“草民不敢,草民不愿与你相认是因为,草民不想借由你的名声在军中,此番来,只是想告知你,我愿意与你一同前往抵抗外敌,但不能对外宣称我们的关系。”
“你要从军?”盛鸿接连被他的话骇住,他对他可谓是了如执掌,在来之前便已然调查了一番。
“是。”
“家中妻儿可知?”
“知道。”
“你可舍得?”
“无国无家,自然是舍不得,可正是为了她们,我才愿意。”陈永生字字珠玑。
盛鸿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或许真的如同张广白所说,他们确实是太过相似,就连这话也是如此。
当初兖州城瘟疫,他带兵前往东莱求药,先皇问及他时,他也是如此回答,可最后落得妻子被贼人所害,儿子不知所踪。
“你先起来吧,这事儿我答应你。”盛鸿开口道。
陈永生见他答应了,站起身来,这才看向盛鸿:“还有一事儿,我想求将军!”
“你说便是。”
“那些随行来的将士,我希望将军能让他们回村一趟。”
“你知道将士不能擅离职守,你不让本将军寻子,得找个好的由头。”盛鸿抬首与他对视,眼里透露着一抹怨怪。
“我们前日抓了几个暴乱的人,就以这个由头,让他们去村里挨家挨户去搜,他们是村里的人,知根知底,想窝藏匪徒是不可能的。”
“呵,你到是将什么都想好了。”果然虎父无犬子。
盛鸿丢下手里的帕子:“要我答应你也成,但你这些时日得带着仲怀来看我,如今我膝下只有一个义女,尚在京中府邸,你是我唯一的——”他一生都在军营中,丧子之痛让他奋勇善战,虽盛名在外,但也寂寥的很。
“你不用多说,我答应你便是,但我们的关系,不许同孩子透露半个字。”陈永生根本不想听他讲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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