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二人对坐着,皆是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苏清河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张老,您来这里是做什么?”
张广白看着外头的小院子伴随着夕阳西下,光辉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眉眼里闪烁着挥之不去的眷念。
“我听胡蝶说,秦誉芳要去东莱,你呢?”张广白回头看着他,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去东莱的事情,除了村中里正再无旁人知晓,所以当张广白问这个问时,苏清河在想,秦誉芳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会跟她去,所以才请了张广白来游说。
而这一点,他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尽管秦誉芳是他第二位夫人,但是他从心里都是信任她,与她相敬如宾,有时候甚至对她比前一任夫人还要好,甚至因此觉得对不起苏凝的生母。
可秦誉芳却这般不信任自己。
“张老,是不是她让你来的?”苏清河是个不会藏匿自己情绪的人,所以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面上全都显露了出来。
张广白活了这么久一眼就看出他这是误会了自己,也误会了秦誉芳,手里驻着的拐杖,直接朝着苏清河的身上打了过去。
“你小子,就是这般看待老夫,就是这般看待自己的妻子,怪不得她要一个人默默的走,都是给你小子气的!”说罢,那拐杖打在苏清河身上的力度又重了三分。
苏清河哪里敢还手。
倒是小厮泡了茶水来,见着老爷如此动怒,连忙上前劝了又劝,张广白这才没有朝着苏清河继续动手,只是气息有些不稳。
“老爷,您别动怒,可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喝杯茶消消火!”小厮将热茶递在了二人的身前,又给苏清河使了眼色。
苏清河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来朝着张广白赔礼道歉:“是我不的不是。”
张广白用拐杖狠狠的敲打了地面:“你给我坐下。”
苏清河继而又坐了下来,只是神情有些颓败。
“你当秦誉芳是村里那些爱嚼舌的妇人吗,她这个人和我那徒弟一般,做人有傲骨,宁愿自己吃苦受累,都不会求人,也不会往外说旁人一句半句的是非,你倒好,亏你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竟都是白读了。”
面对张广白的指责,苏清河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没有与他争辩。
张广白岂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埋怨,冷哼一声:“这件事情,是我逼迫了那叫胡蝶的小姑娘,她这才支支吾吾的同我说了,可怜秦氏在外病了没个人照顾,倒是还让人怀疑品性,我啊真是为你感到羞耻!”
秦氏病了!
苏清河忽的站了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你这般贸然出去,可知秦氏在何处?”张广白唤住他。
苏清河头也不回:“左不过就在铺子里,我去寻她回来。”
张广白冷哼一声:“你去吧,你去了那铺子早就没了。”
说完,直接坐回了原位置,将最后一口茶水给喝了。
已经到了院子里的苏清河顿住了脚步,迟迟没有动一步。
倒是小厮是极其有眼力劲儿的,连忙上前将苏清河给劝了回去:“苏先生,您先听咱们老爷说完,说完您再做决定,成吗?”
小厮也奇了怪了,平日里苏先生倒也是温文尔雅的,怎么今日如此急躁。
苏清河被小厮重新邀回了屋内坐下,又倒了一盏茶,低头不语。
张广白叹了一口气,低声嘟囔了一句,苏清河没听清,他也不想追问。
“你啊你啊,这一年多秦氏是如何对你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对你,对苏家可有不好的地方?”
苏清河摇头,自然是没有的,秦誉芳这人很能干,比自己还要能干,却也贴心,将自己和苏家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要去东莱,还不是为了你儿孙们,这隔着千里,她想念儿孙,你难道就丁点不想?”张广白沉声质问。
苏清河何尝不想,光是那信笺,他每每收到都要反复看上许久。
况且他也并没有说不去,只是这边事情得都安顿好了之后,才能跟她去,实在是秦氏的性子太过急切,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这样将自己一竿子打死。
说到底,他何尝不是如此,只能说这问题的关键所在,二人还是缺乏真正的沟通。
“张老,我原本就打算见家中的事情料理完了就去码头寻她,和她一块儿去东莱,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与她说。”苏清河低着头,眼角泛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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