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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单纯的欺负、单纯的友好,江雨对周洲也有过单纯的生气。江雨作为班长身兼科代表,作业自然是得收的。可是周洲的习惯就是不交作业,要么是没做,要么就是做了没带。一个学期总有那么四个月交不出作业来。
每次江雨看着数少的作业就知道周洲肯定又没交,直接找到周洲问她。小周洲对着江雨总是红着脸在书包里翻翻找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既不好意思和江雨说没做也不好意思和江雨说没带只能假装一副要找作业的样子。
“没做是吧。”
江雨是生气的。她看着周洲那副唯唯诺诺地表情就知道这作业是收不上来了。这是为数不多的江雨正儿八经地生周洲气的情况。
周洲很久很久以后还记得江雨冷着脸来收自己作业的样子,她努力的板起脸说:“江雨烦死了,我从小就讨厌她。一副天下她最大的样子。拽什么拽。””
小周洲讨厌江雨,讨厌江雨不拿正眼瞧人,可是小周洲人只欺负你啊。小周洲讨厌江雨,讨厌江雨和别人玩得开开心心,可是小周洲人只欺负你啊。小周洲讨厌江雨,讨厌江雨眼里无她(这才是重点吧啊喂),可是小周洲人只欺负你啊。
江雨一天冷着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恶劣的时候着实不少。当然周洲也就嘴硬说着讨厌她,心里大部分时候还是仰慕的。这小周洲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时候对江雨都是低眉顺目的模样,却惟独一次真心的对着江雨产生了不满。
那是课后默写,老师要求一定要全部默写正确了才能回家,如果错了不但要重新默写而且要多抄三遍。江雨作为老师的宠儿自然是帮着老师打分的那类学生。
课文内容是论语。
小周洲把默写本递到江雨那,却看见江雨给她画了一个打叉。
“重写,抄三遍”。
小周洲一会还有画画班,急着去上课呢,下了台,从桌箱里掏出书一看,哪错了哪错了?对着书抄了三遍,检查无误后又交了上去。
哪知道江雨只看了一眼,又给打了个叉。
“抄三遍。”
周洲是真的急了。
“我哪错了?”
江雨头都没抬对着默写本上画了个圈。
周洲拿过本子一看,“曰,没错啊。”
“你这写的是日。”
周洲也是小孩啊,周洲也是小学生啊。她平时内心就爱抒发一下对班干部的不满,现在她可是真的被又罚抄三遍啊。你班干部了不起吗!周洲当然面子上是不敢对江雨发火的。
小周洲撅着个嘴,走回桌子上,一点用力地踹着凳子,一边把每一个曰字都写得跟被踩扁了一样。一边隔壁班等她一起去画画班的小伙伴可是等不下去了,拽过张纸来也开始帮忙抄,边抄边表达对江雨的不满。
“你们班改默写这人也太坏了。”
周洲这会也这么想,拿着三份抄写走了上去,撅着嘴。小伙伴跟着上去对着江雨说:“同学,我们这马上还要上课呢。就让过了吧。”
江雨冷着张脸。说:“你这曰字还不对。算了让你过吧。”
你说周洲能不恨她吗?周洲捏着拳头,用力地踏着步子:“我恨死江雨了,恨死江雨了,恨死江雨了!!!!!”
日后周洲跟邱裕说起这段时,邱裕却是这样跟她说的:你就不应该生气,你应该对她说我不会曰可是我会约啊,约吗?”喂……周洲那时候才小学啊喂。
小周洲跺着脚说:“我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可是这种完全嘴硬加掩盖的行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其实不过就是“我在意她在意她在意她而已。”
小周洲对于江雨气了很久。一直到五年级快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老师为了让同学们更理解所学的内容,让前后两桌四人组成小组自己写一张练习卷抄写三份给其他同学。周洲和江雨前后桌是一组。
周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憋了一个气,硬是只准备了三张。江雨的脸在看着周洲手中的练习卷分发给了身边的两名同学再没给自己的打算后,终于变成了往后她的惯常表情。却又有那么一丝不一样。她瞪着周洲,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生气。
周洲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她不习惯接受江雨的愤怒。要不…把我的给你吧。她想说,可是却胆怯的说不出口。她低着头,用余光看着那个因愤怒而站立起来的人。
记忆被冲得很淡,好像破损的胶卷,周洲只能看到那么仅有的完好画面:
江雨站着,愤怒着,拍了桌子。嘴一开一合。
好像是在说着什么……说的什么呢?周洲或许是没敢记得,她和江雨关系的转折点。她或许是不能接受,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和江雨闹翻了?太可笑了,如此细小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让她在之后的二十年岁月里都受着影响。
江雨拿过身边同桌的卷子甩给了蒋明,就是那个绊到了周洲的男生。“给我抄一份。”她即使说这句话也没忘记看着周洲。
对不起……周洲直到最后都没敢说这句话,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一周后,江雨被调去与蒋明一桌。她们短暂的前后桌生涯反而令她们更为遥远。周洲又过回了那种在角落里偷偷看着江雨的日子。
直到分别来临。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进正叙,回忆也是主线的一部分呀。
第29章
从游乐园出来已经很晚了,这里在市郊,一行人回去很是需要废些时间。
好困,不知道众人里谁提了一句。
“附近订个酒店吧。”
“你疯了吗,这附近能住的酒店都满员了好不好,荒山野岭的。”
“我家在这边有个小套房,空着,去那凑合一晚上再回去。”江雨提议。从游乐场出来就电量耗尽的众人,无一异议。
这边套房不大,两室一厅,大家都是女的,挤一挤也就睡了,然而卫生间只有两个,得轮。
甫一进房,周洲就瘫在了沙发上,意识陷入模糊。她是累极了,且不说她身体本就不好,今天在游乐场是被折腾得够了,整个人都处在罢工的状态。就在江雨铺床消失在她视线的这么一点时间,周洲就睡熟了。
“我背她进去。”
身高相仿的女生之间背着走两步并不算难事更何况张萌一米六五背不足一米六的周洲并困难。周洲被她挪动也会醒来,然而她睡得正香了,就算被弄醒也是眼也不睁开的继续睡啊。
“放我床上。”江雨冲张萌喊到。一回头却看见了三道怪异的目光,来自邱裕、苏家姑侄。
江雨咳了两声。
“七人两床就按照之前坐船时那么分吧”。
避开众人视线,江雨暗自恼恨,别管周洲的事情了行不行?!
张萌轻轻的把周洲放到床上,脱了鞋掖好被子。笑着关上灯留下周洲一人。
周洲躺在江雨的床上已经陷入了沉睡。毕竟她早就意识不清,不然如果她意识到自己躺在江雨的床上,可能再难入睡。
睡……,江雨看着面前的床叹了口气,因为不管是三个人还是四个人,不管是自己房间里那一米五乘以一米八的普通双人床还是隔壁主卧那一米八乘以二米的加大双人床,竖着睡都太挤了。
她看了眼跟进来的张萌。“把你的……”她差点闪了舌头。“把周洲横过来,我们横着睡。”
张萌点点头趴到了床上,手刚刚搭到周洲身上就被江雨打断了。
“等等!”
江雨话已经出口了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嘛。“我们……那个……一起转吧。”她从另一边拉住了周洲,还‘不小心’拍掉了张萌的手。张萌莫名其妙地看了江雨一眼手又搭了上去。
转转转,周洲整个人横躺在了床正中央。好了,不用纠结谁挨着谁了,周洲睡中间和张萌盖一张被子,江雨睡另一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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