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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好机会。那天下午下了课,周洲说自己要洗头。邱裕一听正好,自己先回寝室去躺会。
周洲麻利的洗完,站在床边擦着头发却看见了从下方经过的江雨。
周洲一下放下毛巾想要冲出去,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妥,拿毛巾迅速的擦起来。可此时周洲头发可长,怎么也不可能在江雨上楼这短短几分钟内干掉。周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就跑了出去。一开门,江雨却已经出现在楼梯口。
不对啊,江雨是住楼上的。周洲这么想,可是江雨已经拐了弯过来了。
说实在的,周洲还算是比较会临场应对的,看见江雨在邱裕寝室门口停下了脚步,她也停步了。
两个人同时伸出了手去敲门,又因为看见了对方的手而停顿。
梆梆。接下来,只能等待里面的人开门了。
“……”
“……”
两人望着对方都没有说话。江雨冷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的一分半钟,周洲可能考虑过开口九十次。当然最后她一次都没开口
说什么?……周洲握紧了拳。
‘诶,江雨,好久不见。
周洲?好久不见。’
‘你是江雨吧,小学我和你同班,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你还坐过我后面呢。叫周洲吧。’
‘我是周洲,邱裕的朋友。
我叫江雨,很高兴认识你。
‘诶,同学,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见过吗。
好像是……我们是不是以前是同学。’
‘我叫周洲,我们可不可以做个朋友。
好啊。’
……
脑海里有一万种开场,却没有一种说出口。周洲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她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就是没办法踏出那一步。湿润的头发搭在脑后,浸湿了衣服,周洲觉得身后一片冰凉。
门内是窸窸窣窣的起床声。邱裕,你不用起来的,慢一点,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开口了。告诉她……我真的很想很想和她做朋友。
最关心你的是我,最没办法靠近你的也是我。
门开了,邱裕傻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
她看向头发被擦得一团乱还湿润着的周洲,湿湿的脑袋上耸立着无数呆毛。
“你来干嘛?你不是洗头吗?你头发还湿着呢。”
周洲突然间从亘久沉默中惊醒。她磕磕绊绊地说:“我……那个……对,洗头。这个……这不是我……头……我来借吹风机的。”
她突然想到了借口。
“对,吹风。”
她嘴里包着空气,脸颊鼓成了小包子。
邱裕一扬眉。
“我们学校这电跑不起吹风机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洲傻笑:“是……哈……那我……那我”,就呆着?
邱裕把她推出门外。“快去把头发弄干,去吃饭。”
周洲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走回宿舍,满心郁结却迅速的动作起来。快干啊!你到是干啊!你干了我才能过去啊。等不了发干,还湿润着她又跑向了隔壁。
“我来借梳子!……邱裕……只有你一个人在啊。”
高昂的语气滑向低端。
话出了口,才发现只有邱裕一人。周洲问得小心翼翼尴尴尬尬,可是邱裕不尴尬啊,她一边把书包收拾妥当斜跨在肩上,一边随口答道:“她就来我这借球拍,他们正好差一个,走,吃饭去。”
借球拍?周洲和邱裕下楼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和男生打双打的江雨。和江雨一起的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周洲看着有些眼熟。
邱裕下来,江雨手一扬,停了下来,从边上拎起袋橘子走了过去。
“拿着,谢谢你拍子。同学刚买的。”
周洲因她突然走过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橘子。”
邱裕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递到到了周洲的面前。
“谢谢”这一声低不可闻。
周洲低着头竟然还能用余光看见江雨递完橘子倒了回去,那个眼熟悉的高瘦男生递上了擦汗的毛巾。
周洲全身雷达全开,她知道她好像内心里面冒出了一个令她恐惧的猜测。那个男生是她男朋友吗?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恐惧,她只知道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恐惧与难过。
“走,吃饭吧。”
邱裕心情不错,可是却无法带动周洲。
“我……不吃了。”周洲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喂。”独留郁闷的邱裕一个人迈步离开。
“那个是周洲吗?……”
那个男生对着远去的狂奔背影问道问道。
“闭嘴。”却可怜地被江雨喝止了。
男生不解。
“周洲诶,你们以前关系不是不错?”
这个男生名字叫蒋明,小学时任江雨的小跟班与绊倒周洲的罪魁祸首。
“我们现在又不认识。”江雨冷冷淡淡地说。
不认识,三个字就可以定义江雨与周洲的关系。
邱裕已经和江雨成为了朋友,事实上……邱裕一整个寝室的同学都和江雨算得上是认识。可那又怎样呢,那么多的人与江雨变得熟识都与周洲没有半分关系。
远离、远离、再远离,这就是周洲所做的事情。
有一天在学校的小卖部遇见江雨,周洲才发现几乎她身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同江雨是那么熟悉于要好,唯独她一个人却被隔离在外,想要靠近却只能在原地徘徊。她的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夜晚她难以入睡。尽管她知道梦中她能够看见她。可是单薄的现实并不能让周洲为那已经成为习惯的梦境而高兴。
有一天周洲躺在寝室的床上听着室友唠嗑。室友兴奋的说着八卦。“隔壁市首富的儿子在我们学校呢。”
这没什么稀奇的,毕竟是这种学校。
“你们知道张扒皮吗?她有个亲戚也在我们学校。”
这个可比隔壁市首富儿子来得有吸引力了。张扒皮,学校教导主任,专管纪律那个,每周一都与同学们有个约会:各类通报批评与处分。同学们可能不知道校长什么样却不会不知道她什么样。
有室友又冒出来了新的八卦。“不是说张主任是新上任正校长的堂弟媳吗?”
没错,就是这个学期新到来的校长。
“对对对,那张扒皮堂侄女就是新来正校她女儿啦。就在六班。”
“正校不是听说家里背景很深吗?”
六班……?周洲是在八班,辛泽是在七班……六班,江雨在六班呢……。
“谁?”
后来周洲想过这句谁是问的好还是不问的好,可事实上问不问她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江雨啊。”
周洲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其实这并不是一件会受刺激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的周洲只想着自己兜了一大圈。兜了一大圈什么呢?她说不明白。
“话说新来正校还没见过呢?男的女的?”室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话题不多时又转到江雨身上,室友叽叽喳喳的说着。据说是高干子弟,成绩优异……
周洲叹了一口气,江雨,我好像离你又远了一点。
“门当户对……”周洲被自己低声说出的词下了一跳,又不是处对象要什么门当户对。所以呢……她开始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
如果答案是……喜欢。那么定是与这所谓空格上的正确答案毫不相同吧。
她开始了她吃力的爱情和吃力的青春,懵懂中毫不了解的事物来到令她惶恐。
像是复习了一月,看到考试的试卷竟然毫不相似般令人不知所措。
为了得到解答而翻了错误参考答案的她,因为那些所谓‘正确答案’而更加诚惶诚恐。
在人生这窒息般吃力的考试上,周洲正在犹豫要不要填上自己‘错误’的解答。
第80章
平静的校园里突然流传出了周洲喜欢江雨的消息。
周洲惊恐着,不安着,被众人逼到了角落,她抱着头背靠栏杆站在走廊的尽头,往后一摔就是粉身碎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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