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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溪指向坟墓上的钢筋,说:“把这架子抠出来。”
小纸人飞过去,贴在钢架上,奋力往上抬。钢架微微颤抖,像是有极大的力量在把它们往上拽,但没拽动。小纸人晃得厉害,甚至还有咬紧牙关拼命使劲的“咦咦咦——”的声音传出。那声音充满稚气,跟小孩子的声音又有不同。
沐言好奇地凑上前打量,问:“纸人怎么还会说话的?”
沐溪说:“里面附着精怪。它们是在煌道天的山林里,集天地灵气而生,又不像人一样生来便通灵窍,智力跟猫猫狗狗差不多,但能遁地,只要沾到地气便能力大无穷,还能隔空搬物。这墓封得太严实了,隔绝地气,地精都钻不进去。这好好的风水宝地,居然修出个风水绝墓。”
沐言说:“这墓是在墓园买的,统一制式……不对,陈晾!他介绍了个风水大师,说要把墓改改。”
沐溪问:“改了什么?”
沐言摇头,说:“我当时太忙了,就让风水大师看着办。”
沐溪惊愕地问道:“给先人修坟,主家人不来看的吗?”
沐言说:“爸出事,媒体大肆报道,那时候我去哪,后面都有一堆狗仔跟着,处处不便。没过几天,舅舅和言皓也先后出事,妈妈的精神状况也开始出问题,很多事情不太顾得上。买墓地,我是来看了的,确实环境好,当时陈晾和周利跟着张罗,来看了墓,说有点寒碜,又嫌原来修墓时用的水泥不好,掺的沙子多,掉渣,围墙的砖贴得不好,式样花纹都土,不够大气,要换成汉白玉的,就扒了重建。建墓的大师是陈晾推荐的,是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叫佘栖岩。”
沐溪问:“周利、陈晾和言皓都是什么人?”
沐言说:“周利和陈晾是公司的股东,今天开会的时候也在。胖胖的总是笑模样脾气有点冲的叫周利,你签协议书的时候就坐在他的旁边。陈晾挨着周利坐的,清瘦,戴着金边眼镜,面前有个泡枸杞茶的杯子。言皓是舅舅的儿子,你表哥,比你大三岁。他在给舅舅操办丧事的时候,半夜守灵,突然一声惨叫,说有东西从他的后脚钻了进去,好痛,后来,他从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去医院查又查不出问题。”
沐溪问:“舅舅也是近期死的?”
沐言说:“是,爸出车祸的第二天,舅舅下楼的时候,突然从楼梯上滚落,后脑勺磕在楼梯上,当场就没了。”她指向旁边的墓,说:“那是舅舅的墓。你要去看看吗?”
家里人接连出事,事情蹊跷,知道她家事情的人,都说她家是气数尽了,要完了。谁沾她家谁倒霉,以前一起玩的朋友,也都离她远远的了。她帮过的,欠她人情的,更是避她如蛇蝎。
一只小纸人奶声奶气地喊了声:“溪溪”,说:“搬不动。”
沐溪掐了个指诀,抬手一扬,召回小纸人。二十多只小纸人排成长排,飞入她的袖子里。
她绕到旁边同样款式的墓坟前,这墓式样、材料跟周围的墓一样,是墓园统一建的,没做过改动,没什么不妥。
墓碑上有墓主人的照片、名字、生卒年月。言东升,享年五十一。这人的面相,比她爸的要好上许多,是大富大贵长寿的面相,却在壮年横死。
她从袖子里取出三支香,摸出火折子点燃,将香抵在额头,俯身三拜后,插在墓前的香炉中。
沐言站在沐溪旁边,问:“舅舅也是被害死的,是吗?”
沐溪点头,说:“对方行事不忌。”她指向旁边之前工作人员所指的监控,问:“那是什么?”
沐言问:“你不知道吗?”
沐溪说:“山里没有。”
沐言便把监控是什么详细告诉沐溪,又说:“你挖墓的时候,管理处的人通过监控发现了你。”
沐溪问:“是不是,我把监控前面的镜头遮住,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沐言“嗯”了声。
沐溪摸出一张小纸人,右手食指、中指呈剑指状竖起,往监控处一飞。小纸人倏地如闪电般飞过去,贴在了镜头上。
她回到她爸的坟墓外,剑指一扬,悬挂在腰上的剑飞出,悬立于墓室上方。
她抬手掐诀,喝念道:“煌煌天威,昭昭日月,斩妖诛邪,浩荡乾坤!”伴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平地起身,周围的气都朝着悬立在墓室上方的剑涌去。她大喝一声:“破!”掐诀的手势猛地往下一压,剑身猛地一震,强大的气流顺着剑尖狠狠地灌注到棺材上,擦着骨灰盒飞过,破开棺材之后又将棺材板、以下铺地的汉白玉石,以及地下的地基都震碎。
沐言踩着高跟鞋飞奔到像发生了爆炸的墓前,只看到烟尘滚滚,什么都瞧不见。
不对,这烟怎么是黑的?
沐溪迅速变换手势,喝念道:“七星阵,起!”随着她合掌,十指抵拢,强大的气流从她的身体里涌出,使得墓室围墙范围里已经卷入狂风中,将插在坟墓周围的七面旗帜都卷到空中悬立。
散开在旁边的保镖让爆炸惊动,纷纷扭头看去,然后,直接惊傻了。
沐溪大喝一声:“破军!”手诀一挑,位于七星阵位最后面的旗帜飞出,犹如一支破敌先锋,破开弥漫在墓室里的黑气飞入墓室中,钉在棺尾处!
随着她手势迅速变换,对应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贪狼的几面旗帜也纷纷飞到墓室里,围着棺材,钉在各自的方位上。
随着最后一面旗帜钉入,弥漫在墓穴中的黑气像是受到极大压制般倏地落回到墓室底部,迅速朝着中间聚拢,顷刻间便化成一堆漆黑如墨筷子大小的蛇。
沐溪抬手一扬,将悬于墓室上空的剑收回剑鞘中,去到墓坑边上,探头望去,叫道:“蛇煞!”
第4章
沐言避开地上的碎石泥,小心翼翼地来到墓坑外,探头瞧见盘绕在骨灰盒上的一窝小蛇,脸都吓白了,颤声问:“怎么会有蛇?”
沐溪说:“不是真的蛇,是煞。煞气化蛇,主大凶。”她从袖子里摸出一道黄色的符纸,对沐言说:“借你手指头一用。”
沐言虽不懂借她手指头有什么用,但亲眼见识到自己妹妹的厉害,十分信服地把左手伸过去,却让沐溪一口咬在她的手指上,痛得她发出“啊”地一声惨叫,痛得头皮发麻眼泪都出来了。
十指连心啊!
保镖听到雇主的惨叫声,飞奔过来,待看清楚是被咬手指后,又生生地刹住步子。
沐溪把沐言的血滴在符纸上,用手指沾着血迅速绘成符,凌空一掌打进墓穴中贴在骨灰盒上。
盘绕在骨灰盒上的蛇煞顺着血腥味爬到符纸上。
三十多条小蛇,密密布布地爬满画有血色符箓的黄符纸,化成一条条似用黑色墨水画出来的逼真小蛇,像仿佛随时要从纸里爬出来,显得诡异又可怕,令人头皮发麻。
沐溪抬手一扬,先收了阵旗,再跳进墓中,将爬满蛇煞的符纸收入袖子里,又抱起骨灰盒,递给沐言。
沐言抱紧骨灰盒,问:“需要让人拉你上来吗?”
沐溪说:“不用。”她从腰间取出剑,顺着骨灰盒下面的汉白玉地砖的砖缝戳下去,将填在砖缝里的特制封泥破开,撬开地砖,底下露出个跟骨玉盒差不多大小的坑,坑底有些做法留下的灰烬,以及用人的头发混着稻草扎成的人偶。
人偶上写有名字、生辰八字,绘满了符。
沐溪拿起人偶,对沐言扬了扬,说:“找到了。”
她又拨开底部的灰烬,果然看到刻在汉白玉砖纹上的借运符。她一掌碎借运符,提一口气,跃上一米多深的墓坑,回到地面上,将人偶娃娃递给沐言,说:“沐言是你的名字吧?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你的吧?”
沐言看了眼名字,问:“庚辰年辰月辰时三刻是什么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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