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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白影, 孟柏突然站定了脚步。
她回头对两人说:“不论等会儿看到什么, 你们都不许出声。”
周安吐槽:“我还出声,他要真的是鬼,我出声我要不要命了!”
接下来, 她们擦过小径, 直奔最偏僻最隐秘的角落——“疯子”所在的老院子。
鬼魅的夜色下,白雪无声擦过树梢, 平日那棵绿荫已经凋零,只剩孤零零的树枝。
孟柏放慢了脚步, 回头看了周安和徐舟一眼。
她一个眼色,那两人意会到意思。
她们屏住呼吸, 连步伐都变得又轻又缓。如果呼吸不是必要,她们甚至不想呼吸。
孟柏心跳逐渐变快起来,她有种奇怪的预感,或者说,是一种即将揭开未知的恐惧。
她一步步走,直到那扇生锈的铁门前才不再前行。
孟柏没有进去的意思,她们三人蹲在门前,静静听着院内的动静。
没有声音。
黑暗中,周安抓紧了徐舟的手,她好害怕,害怕那个白影就在附近。
窸窸窣窣——
好像听到了什么,孟柏一瞬不瞬盯着门,她甚至能从门的罅隙里看到里头的情况。
夜色中,有两道身影。
那所谓的白影其实就站在缪白面前!
紧接着,院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调查下去,但我想会的。”
周安瞳孔瞬间放大,她的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了。而身旁的徐舟更是惊愕。
因为这男人的声音很熟悉。
周一正!!!!周末给他们补课的男老师!!!!是他!!!白影是他!!!
孟柏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自己的不安,院内却断断续续传来周一正的声音:
“这是唯一的机会。”
黑夜下,缪白小声说:“对。”
周一正又说:“这件事后,我就可以休息了。”
缪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像是在打哑语,孟柏听不懂,但周一正出现在缪白的院子里,这让孟柏无比惊恐。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世界上有第二个像缪白一样的人。
周一正不是人类,他也许和缪白一样,是无处安放的流浪灵魂。
周安吓得脸色泛白。
徐舟也是,她抱着周安,两人尽量不发出声音,但由未知带来的恐惧让她们浑身颤抖。
“孟......”周安压着嗓子小声说:“我......”
话没说完,倏然之间,四周起风了。
大片的碎雪从田埂里刮起来,白雪飞舞在空中,如同异象。
吱嘎一声,铁门打开了,三人来不及站起来,缪白便出现在她们视线里。
几人面面相觑,孟柏没说话。
周安一个惊吓,“缪,缪白,我,我,你,你和周一正老师......”
院内的白影闻声,身影轻轻一晃,突然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孟柏没说话,直直看着缪白,她在等缪白一个解释。
而缪白明显惊讶于三人的到来,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晚上你突然不见了。”孟柏说,“我很担心你。”
缪白依旧沉默。
“我们看到白影,放心不下你,却没想到白影是来找你的。”
缪白解释:“他不是坏人。”
“可他好像也不是人类。”孟柏不解,拧起眉头,“为什么周一正也会瞬移,也会隐身,为什么他和你一摸一样,缪白,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清楚不明白的。”
缪白试图安抚孟柏:“没有,你误会了。”
“把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能知道吗?”
“这很难解释。”缪白思索片刻,又说:“但如果你们想听,我愿意向你们解释。”
*
夜深了,雪渐微。
几人围坐在古老的木桌前,喝着缪白给她们烧的暖身姜茶。
烛光闪烁,缪白坐在她们中间,声线缓和:“当然吓到你们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你们会找过来。”
“所以周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缪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真相会一步一步揭开,或许就在明天,后天,不过待到那时,你们会发现你们是当事人之一。”
“当事人?”周安指了指自己,“我也会是吗?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吗?”
缪白看向她,点点头,“是的。”
徐舟咽下姜茶,“我呢?我也会是吗?”
缪白颔首,“你们都是,全都是。”
孟柏自始至终没说话,她沉默,思考,最终才说:“所以你从头开始都知道,知道事情会是今天这样的走向,对吗?”
缪白没有否定这个问题。
她无法欺骗,无法告诉孟柏不是的。
缪白看着孟柏,眼神有些复杂。
“缪白……”孟柏深吸一口气,那种低落感坠落心头,“我们的相遇是不是也不是偶然……”
她还以为,那个夜晚,她拼命在田埂里奔跑,撞进缪白怀里纯属偶然,却没想到这一切是缪白计划好的。
“因为孟柏,只有你。”缪白伸手去握孟柏的手,“只有你能走进我的世界,看清我,帮助我。”
周安和徐舟听得云里雾里。
但她们大概听明白了,孟柏于缪白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桌上的烛火燃烧至半,蜡油顺着往下流,在木桌上凝固成犹如枝干的蜡液。
缪白拉过孟柏,将她抱在怀里,她说:“不如我和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又是故事。
周安聚精会神,点点头,“什么样的故事?”
缪白,“这个故事有些悲伤。”
孟柏靠在缪白怀里,眼里噙着泪光,“你说吧。”
“那就称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一个小镇上。”
故事发生在一个小镇上,小镇是偏远的,贫穷的,封建的。
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有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母亲病逝,父亲是打鱼的。
姐姐带着弟弟,每天等待父亲回家。
平静的日子有一日被意外割破。
世上最恶劣最悲伤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某天夜里,父亲打鱼,竟然淹死在小池塘里,那池塘深度不过几米,却不知道生性知水的父亲是怎样死的。
那时候,姐姐八岁,弟弟五岁。
父亲下葬那天,姐弟俩不知道何去何从。
也是那天,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进这个院子,抱起姐姐和弟弟,笑着对他们说:“跟叔叔走。”
姐姐年纪小,却生性谨慎,拉着弟弟不走,想去找二舅。
男人却蹲下,笑吟吟对姐姐说:“叔叔给你好吃的。”
女孩儿紧紧抱着弟弟,“不走。”
“那你弟弟跟我走。”
结果弟弟也不走。
男人脸色大变。
抱着俩小孩儿就往院子外走,将姐姐和弟弟往车里一塞,邻居街坊假装啥都没看见。
从此,这俩小孩儿便失踪了。
*
“失踪了?”孟柏听后不解,“这不是拐卖吗!”
缪白点头,“所有人都假装没看到,包括小孩儿的二舅。”
徐舟tui了一声,“什么二舅!坏成这样!”
周安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
缪白说,后来,那就太残忍了。
“我不想说细节。”
“但弟弟死了。”
“死了!”孟柏脑袋里忽然闪现出某个瞬间,那个站在讲台上带血的男孩。
“姐姐呢?”
缪白:“姐姐还活着。”
“弟弟怎么死的?”
“被折磨死的,被人从三楼摔下来,脑袋都是血。生前受过性l侵,遭受过暴力,他才五岁。”
孟柏汗毛竖立,她想起夏天的时候,缪白曾经和她说过,那个关于缪小姐的故事,而缪小姐就是缪白本身。
而此刻,会不会这根本就也不是一个故事。
这只是缪白陈述真相的一种方式?
弟弟,姐姐,弟弟被折磨,姐姐还活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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