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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啊!滚出去修!!!”
司机慌忙点点头, 哆哆嗦嗦开门下车。
不远处周安看到这一幕,恶狠狠:“活该!!!”
孟柏的眼神却迷茫起来,缪白不见了,又不见了。空茫茫的白雪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看不到那道黑色的影子。
“周安。”
“嗯?”
“他们的车应该修不好了,我们回去吧。”
天太冷了,周安随了孟柏的提议,两人从墙角处偷偷溜走,原路折返。
冰天雪地里,走了好长一截路,孟柏忽然开口说:“周安,我觉得缪白变了。”
周安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自从那天晚上,知道周一正老师的身份后,缪白就有意和孟柏拉开了距离。
周安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缪白要这样做,如果说,缪白总有一天是会消失的,那她们不是应该珍惜现在的时光吗?
“她让我好好在家里待着,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去找她。”
“你不要多想。”周安主动靠近,温声细语安慰她:“你刚刚要去找她,她不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吗?兴许她一直在你身边呢?”
孟柏听了,有些牵强地摇头,“怎么可能。”
*
除夕前一天,其实已经有年味儿,小镇平日素来沉寂,临了过年,终于有了点不同。家家户户门前挂了灯笼,外地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气氛热滚滚,门口对联还没有贴,按照习俗,要明晚再贴。
晚饭吃得比平常好了些,孟柏却食欲乏乏,几乎没吃什么,饭后就独自进了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
她什么都不想做,她好想缪白。
想起自那天之后几乎就没怎么见面,孟柏忽然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怎么就委屈起来。
小镇上,家家户户都是热闹的,但她躺在这小床上,突然觉得很孤独很孤独。
或许能打破这种孤独感的,只能是缪白。
为什么不能见面......
她还是她女朋友......
难道缪白不明白吗?还是说缪白明白,但缪白就是这样狠心不让她见面。
杂乱思绪淹没而来,窗外白雪飘飘,落在纱窗上,发出寂寞的声响。
咚——
有什么东西从铁窗里跳进来,一晃而过,孟柏瞬间惊起,定睛一看,是扔进来的核桃。
这是她和缪白的暗号。
孟柏压抑住自己的狂喜,低声呼唤:“缪白?是你吗?”
当然是缪白。
缪白不似往常一样直接进来,大概还在窗外。
“我在,我在的,你进来好不好?”
房间里的灯泡闪烁几下,光线更暗了,下一秒,缪白穿过墙壁,出现在孟柏视线里。
清瘦白净的脸蛋隐于黑色斗篷下,长发如瀑,发丝落在肩上,缪白和一身黑色总是那么贴,她长得高,孟柏习惯抬头看她。白天没有细看,这么一眼,孟柏发现缪白较前几日瘦了许多。
她的肌肤的光色接近于雪,但眼眸却还是柔和的。
孟柏抑制不住心头的思念,几步过去抱缪白。
当拥抱真正拥有触感,孟柏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她蜷在缪白怀里,小声呢喃:“缪白,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缪白稍稍低头,眼里的柔和落在孟柏的发丝上,“新年快乐,孟柏。”
孟柏抬眼,视线和缪白对上,“还没到除夕,新年是明天。”
“今天明天,大差不差。”缪白眼里含着笑,她没有过新年的概念。
准确来说,缪白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年的滋味,她不喜欢过年,但也不讨厌。
孟柏现在脑袋里想的,也不是过年不过年,她的心只因缪白的出现而快速跳动着。
“缪白,我好想你。”
“嗯。”
“你想不想我?”
缪白瞳仁荡漾情绪,点点头。
“缪白,我想——”孟柏靠近一些,眸子里属于缪白的模样放到最大。
她想吻缪白,视线自然而然落在缪白的唇上,薄薄的,血色没那么充盈的,孟柏顾不上那么多,主动去贴缪白的唇。
一如既往冰冷冷,软软的,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香味。
孟柏喜欢这种触感和嗅觉,让人觉得缪白是真实的——
哦,缪白一直都是真实的,一直都是。
她依靠在缪白怀里,明明是她先吻的缪白,最先没有力气的也是她自己。
她就是很想吻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掉心里的闷,于是笨拙地用舌尖去舔缪白的唇,像是在吃夏天最好吃的雪糕。
因为闭上眼睛,长睫因为过于动情轻轻颤着,十八岁的柔软身体,来自少女最青涩的心跳脸红,将缪白也带动起来,有些情不自禁了。
缪白主动回应孟柏,孟柏因为这点回应欣喜起来,心里的阴霾散去。
孟柏想取悦缪白的心思更浓,于是双手抚上缪白的腰,呼吸灼热......
缪白察觉到孟柏的不同,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也在隐忍。
不行,不可以。
缪白及时终止这个吻,孟柏意犹未尽,看着又要吻上来,缪白却打断了她。
“好了。”
“不够。”孟柏央求的语气里有点儿撒娇的意味,她嘴唇因为亲吻泛着樱桃色的艳红,眼里漾着清澈的水光。
缪白压住自己的心思,缓声说:“听话。”
孟柏只得放弃了,不甘不愿地点点头,“好吧。”
好吧,她还没亲够,她觉得才刚开始,怎么缪白就要她结束,明明亲吻的时候,缪白也很投入不是吗。
缪白解释:“我是有事要和你说。”
孟柏猜想是白天的事,那个坐在私家车上,叫辛邹的人?他猥l亵张二嫂儿子的那个老板,虽然未遂,但绝对是个隐患。
孟柏记得那些人叫他辛老板的,但关于那个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缪白坐在床沿边上,孟柏随她坐下。
“是要说白天那个人吗?”
缪白眼神黯淡下去,“他叫辛邹,你知道吗?”
孟柏点点头,“知道。”
缪白没有绕太多弯子,直言:“多年前,周一正受他所害。”她用平淡的口吻说着不平淡的过去:“周一正的父亲死后,他和他的姐姐,也就是你的许芹老师,两人孤立无援。那时正逢辛邹那伙人来到张家镇上,他便将目标对准了他们姐弟俩。因为辛邹的个人癖好,先被带走的是周一正。”
先被带走的是周一正,那一年,他才五岁。
那一年,五岁的周一正受尽人间折磨。
半个月后,辛邹将目标对准了许芹,他叫人把许芹也接过去,那一年,许芹还叫张小秦,她只比周一正大几岁而已。
如果不是遇到缪白,如果不是缪白中途帮助,那许芹的下场,大概率和她弟弟没两样了。
这是一个不能细想的事情。它太大,太邪恶,太不能见光,太让人失望。最令人觉得愤懑的是,这个人还活到了现在。并且,在今天下午,辛邹还对另一个男孩儿准备实施猥l亵。
关于缪白说的这些,那天晚上孟柏已经知晓一二,但再一次听到,还是觉得很气愤:“我们找警l察不抓他!”
“没有证据。”缪白解释说:“当年周一正从楼上摔下来后,他死了,是我把他带走的,他的尸体对警方来说可以说是不翼而飞,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
“难道没有其他受害者吗?”
“有,但那个年代,在这个穷僻的镇上,他们那伙人可以说是做的密不透风,所有孩子都报道的失踪。”
失踪,真的是失踪吗?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孟柏——”缪白将话题绕了回来,“过去十几年了,现在终于又有警l察愿意调查这件事。”
那个突然被调过来的警官,李诉。他已经在找证据,但他不可能找到证据,证据早没了。
孟柏直愣愣看着缪白,她猜想缪白既然已经说出这样的话,应该已经有解决办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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