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吴节立即就火了,这次会试他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所有题目都背得滚瓜烂熟,惟独那篇试帖诗实在不怎么样?这次考试,真要出问题,估计就会出在这上面。
如今,却又莫名其妙地被赵文华判了一个差,失分更多,如果真这样,还凭什么进一甲?
“赵大人,刚才吴节可没出考舍,攻击考场,缘何要判我一个差?”吴节沉声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赵文华怒喝道:“住口,你刚才是没出考舍,可却在里面高声喧哗,一样有罪。本官秉公执法,休得痴缠!”
吴节:“大人哪一只眼睛看到吴节在高声喧哗了?”
见大名鼎鼎的吴士贞和副总裁闹将起来,其他考生也都同时道:“大人,吴士贞刚才确实未发一言啊!”
赵文华叫道:“黄字考区闹出这样的事来,人人都逃不了干系。依照我大明律,地方上若有罪案,人人皆有缉拿罪犯,维持治安的职责。若有事,一里一保都要受到牵连。本区的考生一个都别想跑,都要判个差。”
他本有心给吴节一点颜色看看,以报先前点名时淤积在胸间的一口恶气。如今,见众人都闹起来,更是坚定了这个决心。
今曰若不整治整治吴节,官威何在,还如此主持这考试?
确实,大明朝的法律中有这么一条。明朝的社会组织严密,一人犯事,一条街或者一个团体的人同罪。比如,若是邻居家失火,你若不救,就与纵火犯同罪。邻居抓小偷,你若不去帮忙,将来被报到官府,就是盗窃罪。
更何况是在科举场这种如此重要的地方,赵大人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一时间,众考生都哑口无言,只得任由着衙役在自己的卷子上按了个记号。
吴节看着衙役交还回来的卷子,也是无奈,眉头紧琐。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赵文华亲自拿了一张卷子,走到吴伦的考舍前,将卷子递过去。
吴伦看了看自己手头的卷子,眼神着带着一丝惊喜,而赵文华则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天实在太黑,吴节也看不清吴伦的卷子是什么情形。
他心中咯噔一声,立即明白过来:吴伦的卷子上肯定是没有判差的。
吴节心中冷笑,这个吴伦果然与赵大人有勾结。这个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点吧?
他忍不住道:“赵大人,真的是每一个考生都被判了一个差吗,若有人没被判,不知道大人又如何解释?”
“对,赵大人做个解释?”其他考生也都明白过来,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判谁不判谁,鬼才知道。
“住口,再闹,一人再判一个差!”赵文华脸上有青气涌动,“本官什么身份,你等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解释?本官判谁差,不判谁,那是我的权力。难不成你们冲击考场还有理了?”
这话也说得过去,至少吴伦刚才确实没有从考舍中冲出去,也没说一句话。
这事就算捅破了天,别人也拿他赵文华没辙。
衙役们见赵大人脸色难看,都提着鞭子往考生们的门上一阵乱抽。众考生刚才被打怕了,听到说又要判一个差,一个个心中畏惧,噤若寒蝉,再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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