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孔黎鸢并不觉得,年轻女人是为了照顾她们,而把花菱草挂在了自己这边。
她看着年轻女人眼底满意的笑,知道对方大概是单纯觉得,花菱草放在这边,像是在给她们开路。
仍然是那个电台,仍然是那首跳跃热情的《california drean》。
花、风、行驶的车和加州梦,都让人昏昏欲睡。更何况在上车之前,孔黎鸢还经历了一番辛苦的“逃亡”。
——这是一个极其好睡的下午。
其实在这个时期,孔黎鸢一向精力充沛,“睡眠”这种过分静谧的事,不会轻易侵蚀她浮躁的世界。
但她微微侧头,手不自觉地按了下脸上的伤口。
尖锐的痛感袭来,没有让她更清醒。
于是只能将手懒懒地搭在车门边,被风扑簌簌地吹着。
倦意渐渐包裹,如同蛋液般地流淌,将她包裹在一层白膜里,敞开的车恍然变成透着光的蛋壳。
薄薄一层,一捏就破。
意识再回笼,车好像已经停了,蛋壳里的场景恍惚朦胧,蛋壳外却嘈杂喧闹。
——忽而听见有人喊“bertha”。
咔嚓一声,是蛋壳碎了。她第一时间联想到bertha这个名字的寓意:浪漫。
刚醒过来,身体里还带着燥意和懒。孔黎鸢往声源处看。发现这两个人就靠在车边,并肩在叽叽喳喳地聊天。
她还坐在副驾驶,头侧靠在头枕上,往车边看,只看得到一高一瘦的两个背影。
nicole说,“她看上去很凶。”
——谁凶?孔黎鸢很随意地靠着,去望车边的人。
年轻女人还是那样的穿着,光明正大漏腰的紧身吊带背心,勾勒瘦而性感的细腰直角肩,下半身是工装裤,只不过头上多了一顶蓝色鸭舌帽。
靠得离她近一些,身上浸满日落。金色长发被风吹开,近在咫尺,发尾几乎快要扑到孔黎鸢的鼻尖,散着松软发香。
她在令人发晕的夕阳下盯得久一些,发觉那头发实在软得可怕,像某种飘摇的神秘标记,藏匿着浅金色的太阳信仰。
“我不觉得。”
年轻女人用英文说,嗓音里绵软的火又燃起来,但声音却很轻,
“她受了伤,希望没有我想得那么严重。”
——难道在说她?孔黎鸢微微眯着眼,去盯年轻女人的背影,看来这个人还是带着习惯性的爱,习惯性地播撒爱到世间。
她漫不经心地去按了按伤口,碰到伤口上的创可贴。
视线却盯着近在咫尺的金色头发,于是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什么伤?”nicole问。
“不知道。”背对着她的年轻女人答,然后很随意地将鸭舌帽摘了,用手梳了梳发,金色头发在空中飘得更恣意。
——孔黎鸢慵懒地靠在车门边,手在空中悬停,快要碰到飞着的发丝。可那发却着实顽劣,不愿意落下来。
“怎么这也不知道?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nicole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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