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偏头瞧了一眼,啧了一声不忍的移开目光。
那箱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痋虫,覆盖在血肉半干的躯体上,啃得干净的地方已经能看到森森白骨。
以血肉饲痋,乃是最低阶的养痋之法。
他抬脚走上那面石台,上头摆着一个个的木盒。
盒子敞开着,里面摆满了均匀饱满的褐色痋茧,与上次李莲花几人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卵鞘一模一样。
中央的那个盒子格外大上不少,是上等的梨花木,并未像四周一般大敞,是紧紧扣着的,却并未上锁。
他看着没有并未锁上的锁扣,一时间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面就是它们的母痋。”
说着,李莲花抬手去松开锁扣,将那盒子翻开。
然而那盒子里空空如也,母痋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出了一点意外。”
李莲花苦笑一声,话虽如此,面上却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李相夷思索片刻,分析道,“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有没有可能提前转移,携带在身上?”
李莲花叹息,“我们算漏了一件事。”
“笛家堡一夜死伤无数,作为二当家他不可能毫不知情。”
“他故作不知隐忍不发,一为掩藏自己的身份,二则是给我们三人下套。”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圈套。”
笛飞声眉头紧皱,面色越发的沉了。
沉默片刻后,三人回到婚房的升降台上。
李莲花幽幽长叹,坐在红木圆桌前。
他抬手斟了一杯酒,撑着脸仰头看向上方。
“我昨日一言怕是要成真了。”
李相夷撩开衣摆,也跟着坐下来,“什么?”
李莲花给他倒上一杯酒,摇了摇头。
“被包围了,从里到外至少两千人,都是死士。”
说罢,又有些好笑,“我这算什么,金口玉言?”
“真有哪日行医诊脉过不下去了,跑江湖当个神棍也能混混日子。”
笛飞声也坐了过来,冷笑一声,“乌鸦嘴就是乌鸦嘴,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本质。”
李莲花白他一眼,在他面前放下一个酒杯,抬手倒酒。
三杯酒斟满,李莲花分别捻了药粉撒进去。
“一会儿出去,我撒些药粉突围。”
“不见得有多大用处,但聊胜于无。”
三人对视一眼,举杯碰了一下,饮尽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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