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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裴南山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还有点儿哑,“明天早上十点的票。”

陈婧把嘴巴撅起来:“哦,那我去送你。”

“明天的票还挺多的,很好买。我买的时候说车票还很富裕。”裴南山和陈婧进门,陈婧落在后面,负责把大门关上,冷风挡在外面。

她听裴南山的话听到一半没了后文,转过头去等她。

裴南山站在客厅里,手和面部表情全不听她的指挥,她像是被梦魇魇住了,又像是有人为她的手绑了丝线,正在提起,裴南山的手抬到半空中,不知道应该落下还是继续。

迷茫的时候,陈婧听到裴南山说:“陈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陈婧的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想说什么最终又化作一声叹息。

裴南山从她的叹息里听到了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但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现在裴南山是恢复了单身,可是常尧安仍然每天下午会给陈婧打一个电话。陈婧接电话的时候通常会避开裴南山,但是这座房子的隔音没有那么好,它没有办法完全把陈婧的话隔断。

裴南山曾经听到她说:“我陪陪裴南山。”

常尧安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婧就笑起来:“你有病啊,我不是结巴。”

结合上下文,常尧安的话很快就在裴南山的脑海里自动补全:‘你怎么结巴了?’

陈婧和常尧安打电话的时候经常笑。笑声快乐的,但是压得很低,不希望被第三个人听见。她和裴南山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么经常笑,笑起来也是温柔的微笑,带着拒她千里的感觉。

每到这时候裴南山就会胸闷气短。

陈婧分明是她先喜欢的。那个小孩子又从她的心里跑出来。

“我……”回到现在,陈婧松开裴南山的手,从她留在裴南山家里的小包里翻出一张薄薄的卡纸。

裴南山知道那是什么,一年之前她在苏乐然的手中接到过。当时唐清还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抽烟。

‘好荒谬啊。’比起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说的话还要荒谬。裴南山想。

“时间还早呢,要到明年二月。不过……先给你吧。”陈婧省略的是什么,陈婧提前递给她请柬的动机是什么,裴南山一清二楚。

她舔了舔嘴唇,面前陈婧的请柬是喜悦的大红色。裴南山讨厌大红色,但还是接了下来:“我一定准时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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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豆丁儿

开年的第一件喜事,苏乐然踩着新年第一天生了一个女儿。

苏乐然原本以为会是儿子,准备的也大多都是蓝色的衣服,婴儿床都是蓝色的。裴南山骂她重男轻女,苏乐然抱着女儿摆摆手:“欸,我是觉得我这个脾气,养不好女儿。”

养不好,确实养不好。

苏乐然粗糙习惯了,再小心的动作都能让她那胳膊只有大人一根手指粗的胳膊看上去快要被折断。面对嗷嗷大哭的女儿,苏乐然心疼的把动作轻了又轻,到最后都不敢碰她,求助的看着谭津鸣:“交给你了小谭!”

谭津鸣面对女儿就喜悦和怜惜的多了。

他本来也以为苏乐然会生个儿子的。当时他找了街坊里最有眼力的老太太看,那老太太言之凿凿是个儿子。谭津鸣当头一盆冷水直泼而下,连做了三晚上心理建设,想着好歹是自己爱的人的孩子,她生什么就是什么吧。何况这个儿子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做的不够好。

苏乐然听完谭津鸣的心里剖析,对他最后的自我认同表示极高的赞扬:你知道孩子性别是爸爸决定的就好。

谭津鸣得了女儿之后,开始连夜恶补如何照顾新生儿——在此之前,他只是学习了怎么照顾产妇。结果谭津鸣一上手,动作确实轻巧,确实温柔。孩子也不哭也不闹了,还在爸爸怀里对妈妈露出满足的笑容。

裴南山听完她们夫妻俩这一段照顾孩子的经历,看着蓝色婴儿床里睡得香甜的小姑娘,轻声细语地问:“你们给她起了什么名字呢?之前不是说小名叫谭大壮吗?”

苏乐然坐在床上,喝着谭津鸣给她炖的桂圆红枣汤,一口汤咽下去之后才说:“那哪能叫这个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叫个大壮可还行。我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叫谭令望。”

“好听呀,有什么出处啊?”

“诗经里说,‘如珪如璋,令闻令望’,‘令望’的意思是有美好的威仪,使人景仰。”苏乐然把桂圆红枣汤喝完了,扬着空碗要谭津鸣给她续碗,“小名叫豆丁儿。因为我婆婆说了,小孩儿名字取的有点儿大,小名要随便一点,这样压得住。”

裴南山背着手,豆丁儿很白,睫毛长长的,睡梦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小眉毛皱得紧紧的。裴南山没忍住,一根手指轻轻戳一戳她圆鼓鼓的小脸蛋。豆丁儿在睡梦中咧嘴,不耐烦的很。

裴南山笑了:“你这女儿,脾气像你。”

苏乐然得了新的一碗汤,第一口还没送到嘴里,先翻一个白眼:“你直说她脾气差得了。我也发现了,这个小孩儿脾气不咋好。”

裴南山不再逗孩子,坐到苏乐然床边看她喝汤。

喝光的碗递给在一边安静当摆设的谭津鸣,他放好汤碗后豆丁儿也醒了,唧唧歪歪的不满的用无齿的牙龈叫嚣。苏乐然凑过去轻轻拍拍她,她不满意,伸出小拳头到半空中挥舞。

“我来吧。”谭津鸣的碗正好洗完,熟练地抱起孩子轻轻拍拍她的背,“你们两个聊。裴南山你好不容易来,没事儿的话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

“行。”裴南山一顿,“你做饭?”

“嗯,我做啊。”谭津鸣理直气壮,“她也不会做饭啊。”

谭津鸣买菜做饭带孩子,还上班赚钱伺候老婆。此举在近期为他获得所有人的空前好评。

裴南山脱了外裤和拖鞋,苏乐然在床上架起暖桌,孩子不在,两人就正常音量交谈,交谈对象先从孩子转到谭津鸣。这一转就没能停下。

谭津鸣端着红烧鲫鱼从外面进屋的时候,裴南山的评价落到他耳里:“……他还真挺不错的。”

“谁?谁挺不错的?”谭津鸣放下鱼,三菜一汤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小暖桌,饭碗都塞不进。谭津鸣盛的三碗饭一人一碗送到了各自手上。

裴南山捧着饭碗,“说你呢,夸你呢。”

“哦,这有啥好夸。”谭津鸣捧着自己的碗在床边上坐下,狼吞虎咽地扒米饭。

苏乐然叮嘱他慢点吃,很快转了话题:“后天豆丁儿满月,我们在我们结婚的地方办她的满月酒,你来吧?”

裴南山夹起一块鱼肚子肉,挑走鱼肉上的小刺,再把鱼肉放到苏乐然的碗里,“来的,肯定来的。后天周六不是吗?”

“对呀。我特意挑的后天。”苏乐然嚼着鱼肉说话,裴南山插话一句说,你对我的信任让我好感动。

苏乐然送她一个白眼,接着说:“陈婧下周婚礼,你也去吧?”

红烧鲫鱼的汤汁沾到裴南山的嘴唇上,冷了,腻着她的嘴唇。她把它们舔掉,又用勺子舀红烧汤汁泡到米饭里。“去的。”

“我们也去。我们想带豆丁儿一起去,到时候估计会先几天出发,因为我们想开车去。你要不要一起?”

谭津鸣的厨艺在实践中得到飞速成长,暖桌上三菜一汤道道色香味俱全。裴南山把泡在汤汁里的米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也不剩后说:“好啊。”

陈婧的婚礼定在二月十号。

她没能来参加豆丁儿的满月酒,因为婚礼的琐事现在都落到她的头上。常尧安似乎什么忙都没能帮上。裴南山不知道,只是从来参加满月酒的陈昕怡嘴巴里听说,陈婧为了准备婚礼瘦了十五斤。

“不得了,那她身上还有肉吗?”裴南山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掩盖自己的心惊肉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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