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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分手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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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德教授觉得这简直是个疯子。

他当初为什么要接受赫尔斯的赞助, 为什么要接手这个学生呢?

“教授您放心好了,我会尽快完成学业离开这里, 不会让您为难。”

这样的保证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于杰拉德教授而言, 他更希望的是没人发现那个一掷千金的阮文就是他的学生,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人发现。

否则,谁能保证大家都是安全的呢?

什么民主自由, 那不过是谎言而已。

国家大棒挥来时,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杰拉德教授看了看阮文,“你好自为之。”

他知道自己说不动阮文, 也不想再说什么。

随她的便吧。

教授有些不怎么心情愉快的离开了。

阮文看着那消失的背影, 神色不免有几分凝重。

她自然可以当着杰拉德教授的面据理力争。

可如果她面前站着的是fbi又或者cia的探员, 届时她还有开口的机会吗?

小命就这么一条, 阮文觉得自己还年轻, 大好芳华正等着她, 她可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不行,得跟程部长或者郭秘书确定一下才行,好歹自己也算是为国家创收做出贡献的人, 他们稍微注意下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方才还据理力争的人, 这会儿心里头有略微的紧张。

阮文可不觉得自己能够那么好运的再活一次。

总要做点防备才是。

只不过留言之后, 和阮文对接的既不是程部长也不是中联部的郭秘书, 而是……

罗嘉鸣。

罗嘉鸣没想到, 对外贸易部的大手笔背后竟然有阮文的身影。

他真的以为阮文只是去美国读书。

不过阮文这人, 做什么都不古怪。

“你放心好了,我们的同志有潜入他们内部的,如果有什么事情, 会安排人第一时间接你。”

阮文已经很久没跟罗嘉鸣联系过了, 实际上她这段时间也没怎么联系过汪萍。

“你说的倒是轻松,在美国的是我又不是你,就算是飞机起飞可能都会被他们的导`弹给轰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罗嘉鸣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回到了当初和阮文相互看不惯的那会。

“你知不知道一颗导`弹多少钱,犯得着为了留下你浪费这么一颗导`弹?”

阮文:“……要是我被抓了,第一个出卖的人肯定是你!”

难得“见”阮文这么生气,罗嘉鸣觉得自己仿佛大仇得报,“你也多留意些,最近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

阮文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其实除了和硅谷的芯片制造商哈珀先生合作,买入了一栋位于旧金山市中心的商业大厦外,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薅日本人的羊毛而已。

哪有太出格呢。

何况,如今华尔街的巨头们,不比她还要凶残几分?

挂断电话,阮文走出卧室,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小情侣刚起床,正接吻中,忽的被这敲门声惊着,仿佛被人捉奸在床似的,慌忙分开。

科勒一直觉得乔伊是个再知情识趣不过的人,从来不会在早晨晚上打扰他们,第一次被打搅他有些生气,震惊过后嘀咕了一句。

“一大早的这是想要干什么?”

珍妮轻捶了男朋友一把,她过去开门。

阮文觉得看着穿着吊带衫的珍妮,觉得这欧美的人真的特别抗冻。

这一大清早的她把自己包裹的严实,人家穿着清凉小吊带都不带哆嗦的。

“我们晚上去酒吧玩?”

珍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酒吧?”

她不是没邀请过乔伊,可乔伊太忙了。

尤其是开学后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忽然间想要去酒吧了?

“对,去酒吧。”

阮文十分的确定,“科勒要是想去一块喊上,我请客。”

饶是总是被请客,珍妮也还有些不好意思,“是你的生日吗?”

阮文并不怎么过生日,人又在国外这生日也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倒是小谢同志和谢元元小朋友有祝她生日快乐。

“不是,就是想去而已。”阮文十分的任性,“我去学校了,你们上午有课,别迟到。”

珍妮看着离开的人,她慢吞吞地回了去。

“乔伊今天好奇怪。”

科勒抱着她亲了一口,“她不一直都奇奇怪怪的样子吗?”

“也是。”

只不过去了酒吧却并不喝酒,就坐在那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喝。

乔伊的奇怪之处不止一点两点,不过她依旧是受欢迎的。

坐在那里就有好几波人搭讪。

在这种环境里,长得漂亮的姑娘总会成为焦点,即便是有男朋友也不乏爱慕者。

或许是酒精趋势下的激素飙升。

又或者是这里的音乐太过于喧哗,灯光太过于迷离。

总之,热闹的很。

纸醉金迷让人无视坐在那里的东方面孔上带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搭讪的人都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但无一例外都是寻常人。

珍妮在跳舞归来后发现乔伊还在那里坐着,手里的矿泉水剩下大半。

“乔伊,你又不喝酒,也不说去跳舞,来这里做什么?”

阮文浅浅的喝了口水,“来看人啊,有些事情总是得尝试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又为什么不喜欢。”

珍妮觉得她或许应该去读哲学,“那你为什么不喜欢?”

“太吵。”

珍妮:“……”

这个理由,总觉得有点点敷衍呢。

阮文的确是糊弄人的,她不太喜欢酒吧的真实原因在于,这里有一些瘾君子。

正在那里吞云吐雾。

酒向来和毒与色联系在一起。

二十年代的禁酒令到底如何,阮文以前只能从一些书籍中窥探一二真相。

而来到酒吧,阮文似乎能够看到二十年代禁酒令时期,底下酒吧里常见的一幕。

香烟、毒`品、色情。

好在珍妮和科勒素来对这些敬而远之,瞧着阮文在那里坐着很无聊的样子,小情侣们喊阮文回家。

对比酒吧里的热闹,酒吧外不免有些冷清。

“乔伊,你们国家晚上也很热闹吗?”

阮文笑了笑,“现在不怎么热闹,晚上大家基本上早早就睡下了。”

“那岂不是很无聊?”

哲学系的学生对社会有着强烈的认识欲,一个陌生的国家总是容易勾起她的兴趣。

“人有了物资基础带能够谈精神追求,我的同胞们大部分都还没有这个条件,所以他们不会觉得到点睡觉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珍妮好奇,“可他们为什么这么穷啊?”

这是一个相当好的问题,与何不食肉糜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提到近代史都要从1840说起一样,如今也不例外。

珍妮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遥远的东方是一个顽固者,因为家中藏富而被人所觊觎。

“可是……”

“可是你从小听到的都不是这样的故事,对吗?”

阮文笑了起来,“珍妮,不要怀疑我在骗你,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比你们那些专门报道中国的记者们更了解中国什么样。你如果真的想要了解,那不妨有机会自己过去一趟。还有……”

看着一直沉默的科勒,阮文的目光又落在了年轻的女孩身上,“倘若就像是你认识里的那样,你不妨想想看,为什么大都市博物馆、卢浮宫和大英博物馆里有那么多来自中国的文物。”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保存,出于……”

珍妮忽然间说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从小接受的这个理念从逻辑上压根说不通。

“你的家人会把自家的财产交给别人保存吗?在别人绝对不可能归还的前提下。”

珍妮一时间哑然,半晌这才低声说了句,“当然不会。”

她情绪低落的很,即便是回到公寓里,也没能露出笑容。

科勒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珍妮有些认死理,“可这也不是他们的错。”

相较于哲学系的女友,科勒倒是更直白一些,“拜托珍妮,你要明白我们和乔伊的立场不同,她是中国人而我们是美国人,他们有他们的生存之路,我们也有我们的发展道路,这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他承认乔伊说的都是事实,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会感到内疚。

可作为一个美国人,他享受着政府所带给自己的福利,自然不能背叛他的国家他的政府。

阮文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小情侣们纷纷失眠,她的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意识形态之争的胜负手并不在自己这里,不过为自己的国家据理力争,这是每个公民的责任与义务。

……

阮文一向早出晚归,回来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写东西要么打电话,除了周末偶尔会跟珍妮出去玩,他们本来见面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一时间倒也没察觉到舍友在故意躲着她。

珍妮很快也发现,乔伊太过于忙碌,并没有察觉到自己那点小心思。

她单方面发起的冷战冷了个寂寞。

寒假将近,珍妮向阮文发出邀请,“你如果没有安排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家过感恩节。”

这是一个大节日,毕竟感恩节后就是寒假,乔伊并不打算回国,而是要留在美国学习。

阮文十分感谢舍友的邀请,但还是拒绝了,“我的朋友要过来看望我,希望你寒假愉快。”

珍妮有一点点失落,“那你寒假就一直在学校吗?”

“那倒不一定,可能会出去走走看看,到时候再说。”

阮文约的人是刘经理。

事实上发出邀请的是对方。

只不过这段时间阮文一直忙碌的很,都没有时间和自己这位海外助手见面。

刘经理倒是耐性十足,即便之前一直没有约到人也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频繁的邀约让阮文觉得这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实际上,刘经理也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事。

他在美国的事业发展的很好,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

然而头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陶永晴的母亲联系到他,询问他什么时候结婚的事情。

这个问题让刘经理整个人都傻了眼。

他一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和陶永晴的恋情是纯粹的异地恋,时差和空间上的距离都不曾打败两人。

但在陶母的关心下,刘经理第一次明白,在国内感情与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父母也会涉足其中,成为决定性因素。

“我知道这样说不合适,可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的事业重心是在美国,而永晴她的发展则是在大陆,我们之前没有说过这个问题,好像可以完全忽略掉这件事,可现在她母亲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阮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做情感分析大师。

“你不会为了这段感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对吗?”

刘经理一时间哑然,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事实证明那次放弃是对的。

他的确收获了事业上的新高峰,在美国的发展成绩斐然。

让他再度放弃,这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阮文你也知道的,我如果回到国内,压根没有那么大的发展空间。”

他适合做一个销售人员。

“刚来到美国的时候,因为我是亚裔面孔,所以我的推销并不是很顺利,你也知道这是一个白人主导的国家,到现在一些顾客还会问我,‘你的同胞都留着辫子吗’,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并不容易,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我知道。”

阮文想,如果当初谢蓟生要留在首都,和她做周末夫妻的话,或许他们压根就不会结婚。

事业型的两个人想要待在一起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总有一方要做出牺牲才是。

而问题在于,不管是刘经理还是陶永晴他们都不会为彼此牺牲自己的事业。

“你放弃现在的事业不易,想要我放弃北美的市场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

她的一些产品,在美国和加拿大的销售几乎全靠刘经理拉动。

如果刘经理回国,接手的人能够处理好这个摊子吗?

阮文很是怀疑。

刘经理苦笑,他没有说这话,怕阮文误会自己威胁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即便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但市场的开发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松易与的,接班人并不一定能做好这份工作。

“我只问你一件事。”

阮文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她把刀叉放到了一旁,这家餐厅的味道并不怎么样,阮文没什么胃口。

或许,也是因为刘经理带来的感恩节消息让她没了胃口。

刘经理有些慌张,但还是很坚决的摇头,“没有,我敢发誓,和永晴谈恋爱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过感情或者身体上的不正当接触。”

他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女友。

问题还没问出口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阮文笑了笑,“行吧,我知道了。”

她看着自己的这个得力干将,“或许当初在永晴向我吐露心声的时候,我就应该跟她分析清楚,而不是让她遵循内心深处的想法。这件事是我的错,当时我没有考虑周全,不过……”

谈恋爱是自己的事情。

想要提出分手,还得他来打这通电话。

阮文理解,但她并不是那传信的青鸟。

也并不接受刘经理的软弱。

阮文的拒绝在刘经理的预料之中,他多少还算了解阮文的为人处世。

何况这次来找阮文,主要目的也是想要她明白自己的苦衷,“是我对不住永晴,当初我不该这么草率的答应。”

当时以为能够克服时间和空间带来的麻烦,却没有考虑到三年后五年后甚至十年后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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