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霄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他和曼殊却是能够瞧得出来的，纵然凤衍看着与其他古神无异，但是生命力已经在一点点耗尽了。

古神的寿命比天还要长，哪怕是有朝一日天地会崩塌，可古神，依旧存于宇宙之间，能够运用古神之力，再度创造出六界来。

然而，凤衍的大限将至了。

凤衍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瞧着头顶上遥遥的苍穹，笑着开了口：“的确是不可能，可那又如何呢，你们总不能让我死都要留下遗憾吧？”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到死，都留下一个难解的遗憾。

“可就算我们不管，难保你到最后，就没有遗憾吗？”曼殊的心忽然有些疼，稍稍侧了一下头，看向虚空处，唇上慢慢地蔓延开来一抹苦涩的笑意。

若是深爱，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死时，会担心心爱的姑娘余生过得好不好，会怕她吃不好穿不暖，会怕她所遇非良人……

凤衍现在是说得豁然洒脱，但是若真的到了他陨化的那一天，他怎么可能会不担心离决呢，怎么可能能够放得下留离决一个人在这世上？

对凤衍来说，是一场遗憾，对离决来说，是一场心痛。

两两都难安好。

“是啊，永远都不可能没有遗憾的，可我若不这么做，便会更加遗憾。”凤衍微微垂下头去，辗转着指尖的苍白，唇角上扬，讽刺之意甚浓。

仔细去看，都是苦涩。

“她只会伤得更痛！”

陵霄复杂地说，凤衍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明知道，却不能够阻止，这是离决的劫，亦是凤衍的解脱。

离决现在到底是他们的女儿的，他们疼了她十万年，怎么会不心疼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