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又一晚从梦中惊醒，又见着那冷峻的少年抱着剑，坐在她寝殿的窗台上，背部靠着白玉的窗棂，修长的腿随意曲起，望着她的眸光总让她想起人间的雪，明亮而微冷，绵长而纷杂。

“咳咳，眀珂，你有事吗？”九重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夜半惊魂了。

冷峻的少年歪了歪头，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悠悠地问：“没事，你有事吗？好、姐、姐？”

九重就只好尴尬地拿锦被，裹住了自己，低眉顺眼地靠着墙，陪他一坐一整夜。

有时夜明珠的光线，被伸舒的水草遮住了些，九重便肥了胆子，忽视掉眀珂抱着的长剑，问许多无聊而冗杂的问题：

“眀珂，你几时换的第一片鳞？”

“眀珂，你是一条白龙吗？”

“眀珂，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眀珂，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有时，眀珂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她两句，烦了就问她：“你的水蚊子找到了吗？”

“……”

九重立刻闭嘴，恨不能把自己裹成一个蚌。

日子像四海连绵的海水，完全不见痕迹又不可抗拒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