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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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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如今不过十七岁, 就是长兄也才二十出头儿, 他爹今年四十五岁, 在官场上, 正是当打之年, 实不是辞官养老的时候。何老娘在家听说胡大老爷回乡的事儿就说了, “阿文他爹按理年纪不算大啊, 怎么就辞官回乡了。”

沈氏也觉着奇怪,笑,“这也不晓得, 这哪儿说的好呢,过些天三丫头回来问她就知道了。”

何子衿道,“做官的人心思跟常人不一样, 历史上就有个做官的人, 忽然想到家乡的鲈鱼和莼菜,结果就辞官回乡了。”

“还有这样的傻蛋?”

何子衿笑, “历史上都赞美这人呢, 还管这段历史称为‘莼鲈之思’。”

“这样放着官儿不做的傻蛋, 竟还有人赞美?”何老娘深觉不可思议, 道, “赞这傻蛋的也都是脑子不正常的。”何老娘寻思着,问自家丫头, “你说,会不会阿文他爹也想咱们这家里的鱼啊菜啊的?”

何子衿道, “不管是不是, 总算平安到家了,就是福气。”

何老娘觉着这话不对味儿,道,“平安就是福气?”

“胡家大老爷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的辞官回家,他虽比我爹大上十来岁,却也是正当壮年,好端端的,如何就把官儿给做没了呢?官场上少不了起落,但看胡家大老爷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没搅进什么官司里去,难不成不是福气?”何子衿不急不徐道。

沈氏都跟着心里发悬,道,“不会是胡家大老爷任上有什么不到之处吧?”

何子衿道,“就是有什么不到之处,如今官职已经罚没,余者并未追究,家口得以保全,就此回家,天大运道了。”

沈氏叹,“平日里瞧着那一身官身威风,可真出事就是要命的事呢。”

何老娘年纪大了,胆子也小,听沈氏这话极是赞同,道,“就是啊。要我说,咱们家里这太太平平的小日子就挺好,没什么大富大贵,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得也踏实。”

一家人说了一回胡家大老爷回乡的事。

胡家要面子,自然要说胡大老爷是辞官回来的,可有些见识有些官场常识的都知胡大老爷这回乡怕是算不得衣锦还乡了。胡家也没摆酒,只是知会了些亲戚。

胡山长一如往常,忙于书院之事,胡文也是跟着祖父身前身后的打理些琐事,三姑娘头上多了个婆婆,虽然她不怎么入婆婆的眼,到底不如以往随意,妯娌间的事务也多了起来。三姑娘回家说起公公辞官的事儿,并未相瞒,道,“说辞官是好听,其实是老爷为官不谨,差使上出了差子,陛下不大喜欢,免了他的官职。要说官儿虽没了,好歹平平安安的回了家,岂不也是福气?可老爷如今动辄声气不好,只是不敢在老太爷跟前儿发,重阳他爹都得了两回不是。”

何老娘一听这事儿就不大欢喜,讥笑道,“这可真是天下奇事,自家没把官儿做好,难不成倒怪起旁人来?真有本事,像戏文中出将出相的,脾气大些倒无妨,这样本事没有,偏生脾气天大,动辄拿不顺心的事儿迁怒旁人,算什么?”

三姑娘叹,“可有什么法子,老子教训儿子,谁都说不出不是。好在重阳他爹不必科举,我们家里大爷才惨呢,上科秋闱落榜,明年正是秋闱,大爷本就用功,如今大老爷回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嫂子私下哭了好几遭,太爷叫大爷去山上念书了,也是避一避大老爷的晦气。”

“你不必理他!只管叫他作去!我就没见过哪家日子能过好是这样作出来的!”何老娘已是一千个看不上胡大老爷,道,“人这一辈子,总少不了些沟啊坎儿的,倒霉不要紧,谁还没倒霉过?就是这种一旦倒霉就打鸡骂狗,处处寻事生非的才是第一等的可恶。这种人,倒下一回,这一辈子也就起不来了!”

沈氏亦道,“长辈也难免有不顺意的时候,只当没看到没听到罢了,倘大奶奶心有不顺,能劝就劝几句,不能劝便也罢了,要紧的是你自己的日子,可得过好呢。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家来说,家里总不会看着你吃亏的。”

三姑娘道,“我们倒还好,重阳他爹是庶出,先时有人说不好,我倒觉着好,我们太太这一回来,威风也大的很。姑祖母、婶子也知道,我们老太太规矩简单,对媳妇、孙媳妇都很疼惜,就是二太太、三太太其实规矩也不严厉,我们太太这一回来,大奶奶二奶奶每日都要去她跟前儿立规矩,重阳他爹不是她生的,约摸她也不大看得上我们,我也省了事,平日城只管把孩子看好了,去老太太跟前说说话,倒如往常一样。”

沈氏笑,“这就好。”

何老娘也说,“得了实惠才是真呢。”

三姑娘在家呆了半日,把婆家的事说了说,这才回了婆家,又预备给何子衿定亲的礼物。

定亲前,何子衿与阿念又去了趟山上,与朝云道长说了胡大老爷罢官回乡的事。这会儿师徒俩说话也不掖着藏着了,“先前孙叔叔来县里呆了快小一个月了,孙叔叔多是同阿文哥在一处,也不叫阿念给他做向导,不知他忙什么了。这突然间,胡大老爷就给罢官回乡了。”

何子衿道,“以前听阿文哥说,他家是与帝都城的承恩公府胡家联了宗的,不知是胡大老爷真就当官不谨慎,还是什么原因。”

朝云道长一笑道,“胡山长当年也不过是个五品知州致仕,胡家大老爷官场造诣远不如其父,他那芝麻绿豆粒的小小官职,何须放在心上。”

何子衿忽就想到先前王神仙被掳一事来,道,“陈姑祖父说是他在州府听说的,王神仙被赵二和李衙内带到了帝都城去。只不知是去做什么了?我把这事儿同孙叔叔提了提,孙叔叔说,道士无非就是占卜打卦、炼丹长生一类的本事。”

“这话是对的。”

何子衿道,“师傅,你这里也得加强防卫啊。”

“怎么,你还怕我被人掳去?”

何子衿琢磨着,“这得看王神仙是否得用了,倘王神仙不得用,万一赵二狗急跳墙,咱们这块儿比较有名声的道家,也就是咱们师徒了。我在家里不怕,人多,师傅你在山上,人烟稀少,万一给人掳走,可怎么找你呢。”

朝云道长哈哈大笑。

闻道亦笑,“师妹你要不给师傅占卜一二,看师傅会不会被人掳走?”

何子衿白眼他,“这叫深思熟虑,知道不?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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