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豆说：“是啊。”

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胖总，还有她东三哥们都是自称奴才的，啊，莫小豆张了张嘴，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事儿呢？

“哈，”景明帝笑一下，道：“没想到那小子还玩这个恩宠。”

“啥？”莫小豆没听白圣上的话。

“你接着回话，”景明帝道，儿子宠女人，这事他这个当老子管不着啊。

“殿下让我来找万福公公的，”莫小豆就又说。

万福偷眼看莫小豆，你那公公两个字咬得太重，别以为咱家听不出来，你这是骂太监呢。

“那三十个从龙卫的命，殿下他买了，”莫小豆很干脆地说。

景明帝和万福总管都不说话了，万福总管心里暗自倒抽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这是要疯啊！而景明帝则看着莫小豆半晌没说出话来，这还是他崇宁至开国以来，第一个要买从龙卫的人吧？嗯，还是他的儿子，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莫小豆看景明帝目光呆滞，神情也呆滞，心里估摸着，这皇帝应该是不想同意了。

“殿下要带着这些从龙卫上沙场的，”莫小豆看着景明帝道：“这不让这些从龙卫安心，他们就不可能在沙场上全力以赴啊。”

“他们不可能不全力以赴，”景明帝冷道。

万福打了一个哆嗦，别看他们主子平日里看着好说话，性子也软棉，可你要真当圣上是个软柿子，那你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啊。没看，他师父跪在雪地里，还没起来了吗？！

“这人心隔肚皮啊，”莫小豆没啥害怕的感觉，面不改色地跟景明帝糊诌：“得先施恩，才能让人愿意拼命，圣上，您说对不？”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景明帝低头想了一下，又抬眼看莫小豆，道：“这是荣棠的意思？”

“是，是啊，”莫小豆点头。

景明帝拍一下坐榻的扶手。

“这一仗很凶险呢，”莫小豆接着糊诌：“圣上，在沧澜江的时候，我们殿下身边的侍卫都战死了，暗卫也死了好多，这一次比沧澜江的时候还要难呐。”

景明帝还是不说话，但神情已经放缓了。

“现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莫小豆说：“殿下就一心想着北原大军的事呢，得先保国啊。”

景明帝说：“你这个小奴才倒是懂得还挺多，国家大事你也懂？”

这话翻译一下，皇帝陛下其实是在跟莫小豆说，你也配说国家大事？但莫小豆是什么人？“懂的，”莫小豆跟景明帝说：“殿下教我的。”

这话景明帝是服气的，女子无才就是德，到他儿子这里，他儿子教个暖床的奴婢国家大事呢！

“不可以，”景明帝说。

莫小豆眨一下眼睛，其实她这会儿分分钟就能弄死这个皇帝啊，啥叫不可以啊？和着你们皇家那规定是说着玩的哦？

“你回去吧，”景明帝赶莫小豆走。

“那谁可以呢？”莫小豆问了一句。

景明帝脸上的神情又转冷了，看着莫小豆道：“除了荣棠，谁都可以。”只要有人敢来买，他就敢卖！

“谁都可以？”莫小豆问。

“朕的话，你也要质疑？”景明帝反问。

“那，那我买，”莫小豆又笑嘻嘻了，说：“我也有钱的。”

景明帝：……

这小奴婢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儿在跟谁说话？

“你放肆，你……”万福总管代替自家主子跳脚了。

“你给朕滚出去！”景明帝突然就怒吼了起来。

万福忙就往宫室外滚了，他家圣上是真的怒了啊！

看着万福滚了，景明帝才又看向了莫小豆，发现这姑娘还笑嘻嘻地站那儿呢，一点都不带怕的。

“你，”景明帝觉得自己得想想，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呀？他跟这个小奴婢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圣上，那我能去交钱了吗？”莫小豆问。

“你敢？”景明帝问

“敢的敢的，”莫小豆说：“我也要上沙场的，圣上，我们不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死我都不怕了，我还怕买从龙卫的命吗？

莫小豆这话，景明帝听得懂，于是皇帝陛下沉默了，面前这个小女娃也是要跟随荣棠上沙场的？对了，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女娃不仅仅是个暖床奴，这还是个暗卫，他长子身边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