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爷说的并没有错，那确实是他自己求娶的姑娘，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将自己心爱的姑娘娶回来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哪怕他很想将自己所有的全部给了她，却也无法避免的看见她明媚的眼里生出了丝丝阴郁和哀愁。

他那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但凡是个正常的人，嫁到范府这样的地方，在这里待上一段长时间，都会被同化的，同化成像他们范家人一样的怪物。

范少爷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转身朝外面大步跑去。

管家早就在书房门口等着他了，看见他跑出来，便连忙道：“少爷，快去换喜服吧。”

范少爷没有搭理他，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管家几乎是紧随其后的进来，进来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开始沉默的伺候着范少爷换上喜庆的新郎服，又梳好头发。

最后将一块半干的帕子递给了范少爷，木然问道：“少爷，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哭了呢？”

范少爷这才浑浑噩噩的伸手摸了一把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湿润，他连忙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又忍不住侧头往旁边的铜镜里面看了看，里面的他面无表情，丝毫不见即将成亲的喜悦。

或者说，整个范府，都没有丝毫的喜庆可言，哪怕是府上的少爷要成亲这样的大事。

范少爷盯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看了看，某一刻，铜镜里的人咧开了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哪怕笑得有几分怪异，哪怕笑得他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