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某人偷袭的女孩子愣了下神。

曲初溪直起身, 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她笑，“快点儿，我肚子都饿扁了。”

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旖旎的梦。

“曲初溪！”她忍不住喊人, 声音带了几分恼怒。

“嗯？怎么了？”曲初溪往后一步站着，双臂懒散抱着胸，饶有兴味打量着她恼羞成怒的神态, 薄薄的耳朵在灯光下红得滴血。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琳琅瞪他。

“当然知道，就是尝尝味道呀，怎么了？”曲初溪装傻。

这一年中他明着暗着的追求，她愣是把他看成了弟弟对姐姐的依赖。既然没法让她“觉醒”, 那他只好用自己的手段逼她正视这份感情了。

“你混蛋！”

她胸腔起伏着, 最终只憋出了一句话。

曲初溪煞有其事点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他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

哎，果然是女孩子, 骂人的话来来回回就是“混蛋”、“你滚”、“你去死”, 一点新意都没有。曲初溪琢磨着，要不要给她传一两招？

琳琅不想跟他说话，冷着脸把煮好的面倒入盘子里, 脱了围裙往外走。

见状，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别的女孩子温顺点呢？

曲初溪长臂一伸, 轻松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不让她离开。

琳琅挣扎了几下, 他攥得更紧了。

“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头顶响起幽幽的声音, “你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么？我说过了，我不比他差。”

“你、你在说什么……”

“哥哥已经不在一年多了，你还要等他吗？”

前面的人微微颤抖。

曲锦文这个名字是这个家里的禁区，办完葬礼之后，旁人也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过，生怕戳到了她的伤心事。

“他只是失踪了……”她的辩解苍白而无力。

“你见过人会失踪这么久吗？”曲初溪眉眼淡漠，“如果他有心，就算是在地狱，爬也爬回来了，既然他这么久不出现，要么就是真的葬身大海，要么……”他眼底晦暗，“他在别的地方乐不思蜀，不想回来。”

“不会的……在没有见到尸体前，我不相信……”

她喃喃自语，表情痛苦。

曲初溪凝视着她，将人扳回来，声音放轻，“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琳琅依然低着头，眼泪在他的手背上溅开。

“我知道，我应该放下的，可是，可是……”她哽咽。

“他怎么能这样的，说好要跟我结婚的，要爱护我一辈子……曲锦文这个大骗子……”

曲初溪静静等她发泄完了，才将人抬起下巴。

“别看……”

她抬手遮住了脸。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他冰凉的长指原先是捏住了她的手腕，现在缓缓移开。

“瞎说。”

他也不嫌弃，直接用袖子替她擦拭，哪怕这件格子衬衣是他衣柜最顺眼的一件。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

美得让他只想收藏起来，做自己的私人珍宝。这样水晶般易碎的人，除了捧在手心呵护，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琳琅抽抽噎噎，眼皮红肿，心情低落极了，勉强回了一句，“你又在骗人了。”

曲初溪“唔”了一声，“的确，我骗的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女。”

“我才不是什么小仙女。”

她终于破涕为笑，一双黑瞳波光粼粼，像是湖水泛起波澜时的月光，柔美动人。

“好，你不是小仙女，你是我的小心肝儿，行了吧？”曲初溪微微松了口气，轻笑一下，那个“小心肝儿”在嘴里别有意味转着，缠绵得很。

琳琅别过眼不看他，脸颊却是红得厉害。

“又来了，你哄女孩子都是这样吗？”

曲初溪伸手把她的脸扳回来，神态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没有在哄你。而且我也从不会这样哄其他女孩子。”

“你把我当成哥哥的替身也好，我不介意，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的话。”

他小心翼翼拉起琳琅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主人的手指头因为惊慌而乱动，他微微使劲，压住了她逃脱的想法。

指尖那细腻若粉的触感令曲初溪稍稍眯起一对杏眼，“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报考什么学校吗？”

“我报的是哥哥的大学，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跟他一样，选择同样的专业，练习共同的爱好。甚至是接手家族企业，我也有信心做得比哥哥更好。”

“我会比他更出色，更优秀，更值得你托付。”

曲初溪的声音轻了，似羽毛般落到心上，“所以，你可以不可以稍微喜欢上我？”

炙热的告白让琳琅不太适应，她想抽回手，他不让，固执得很。

“在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之前，我是不会放开的。”

琳琅立即气笑了，“还满意？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听到这一句话，乖巧的弟弟面孔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你不同意？”

“不……”

她还没说完，就被曲初溪逼到流理台的窄窄边角，俯下脑袋要亲她。

“我同意！”

待宰的羔羊在最后一刻求饶了。

“嗯？”曲初溪高高挑起浓眉，“你同意什么？”

“我、我……”她显然被吓得不轻，缓了几口气。

好久，才说，“我会试着放下他，然后，接受你。”她眼波流转，飞上潋滟的春景。“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多一些时间，我并不想把你当成他的替身，好吗？”

“好！”

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等琳琅松了眉头时，他又说，“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这话换来一对漂亮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