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林婶子的脸红了。
“哎呀!不行了,老喽……!”
“唱呗唱呗,俺喜欢听。”
发现大家这么给面子,炳林婶子清清嗓子,真的唱起来。
“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那大门外。
泪珠儿一行行,落呀么落下来。
天南地北你可要捎个信。
莫忘了小妹妹把你挂心怀。
小妹妹送情郎呀,送到那小村南
秋风吹来阵阵寒,情郎哥你在外,要知冷和暖……。”
一曲唱完,青年们顿时拍手欢呼。
“唱得好!唱得妙!不亏是锥子山的金嗓子!
邴林叔唱一个,邴林叔唱一个!”
李炳林闻听老脸也红了,赶紧躲在三马车后头。
几个青年不依不饶,上去拉拽他。
李炳林马上拒绝:“不行不行!叔真的老喽,嗓子不重用了!
要不然让老钟唱,别瞅他蔫不拉几,唱歌比我强!”
“是吗?老种叔快唱快唱!”
老钟老实,但唱歌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清清嗓子果然唱起。
声音特别浑厚。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山呀还是那座山,梁呀还是那个梁!
碾子是碾子,缸是缸,爹是爹来娘是娘……。”
00年初,篱笆女人狗的主题曲还比较流行。
老钟唱起来可陶醉了。
把四周的女人吸引过来不少。
歌声刚刚唱完,群众还没来得及鼓掌。
忽然,大路那边有人接上,同样歌声嘹亮。
“白涯涯的黄沙岗,挺起棵钻天杨。
隔着篱笆有一座海青房。
没有的总想有啊,得到的还盼望。
盼来盼去谁愿盼个透心凉,哦透心凉……。”
大家寻着歌声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站在土岗上。
四十来岁,齐耳短发,身上的衣服特别干净。
肩膀上斜跨一个包包。
就在所有人惊讶的时候,小敏跟狗娃却哭了。
“娘——!”两个孩子呼叫一声:
瞬间扑过去,扎进女人的怀里。
她就是大洪嫂,小敏跟狗娃的母亲。
“娘!您可回来了,俺想死你了……!”
“狗娃,小敏,娘也想你们!”
锥子山的人大多不认识大洪嫂。
十个月前,女人把婆婆跟一双儿女安顿在李家口,扬长而去。
她去遥远的南方,在深圳打工。
半个月前才得到消息,婆婆病重,脑中风住院。
不得不匆匆忙忙赶回。
当狗娃跟小敏看到娘的第一眼,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村民们没人过去打招呼。
因为根本不熟悉。
只有老钟过去,将两个孩子拉开。
“狗娃小敏,不哭不哭,你娘刚回来,一定累坏了。”
“钟哥……你还好吧?”大洪嫂问。
“好!好!”
“我娘呢?她身体怎么样?”
“在家里,也好!出院了……!”
“这段时间谢谢您了,不是您,我婆婆恐怕……!”
大洪嫂感激不尽。
知道老钟老实,一直在帮衬家里。
“说这个干啥?回家,回家!
小敏狗娃,拉你娘上车……。”
“娘!回吧……。”狗娃跟小敏将母亲搀上一辆三轮车。
大洪嫂坐上车走了。
郁闷的不仅仅是所有山民。
还有傻蛋!
他怎么瞧,怎么觉得认识大洪嫂。
好像在哪儿见过。
就是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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