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端起一杯洋酒,又若无其事地坐回去,他随口解释:“不小心碰掉了。”
应绒怔怔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他,一颗心死了又活,浮出水面。
气氛陷入一瞬凝滞。
陈怀洲最先反应过来,打圆场道:“牌都没了还玩个几把,赶紧重新发。”
提出惩罚要求的国王脸色有点难看,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陆雪河了,忙不迭应下,粉饰太平地重新洗牌。
新一轮游戏,应绒平安度过。
惩罚内容同样劲爆,是边缘性行为的一种,结果完成途中,双方擦枪走火,一不小心真插了进去。
几乎所有人都在围观,有人录视频,有人数秒,有人拱火,热闹非凡。
应绒悄悄起身,绕过风暴中心的人群,走到陆雪河身边。
那条内裤还塞在她穴里,已然被淫水洇透,走动时不适感愈发强烈,她的下体不由自主地绞紧。
陆雪河没去凑热闹,仍然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在跟谁打电话,余光扫到她的裙摆,或许是不喜欢抬头看人,下巴朝着地面轻轻一点。
应绒心领神会地半蹲下去,抱着膝盖,以仰望的姿势看他。
她听不到听筒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能听到陆雪河偶尔的回应,“好挂住你”、“我唔得闲”、“早啲唞,唔好捱夜”,诸如此类的话。
声音笑笑的,像撒娇,侧脸竟然还有点孩子气。
应绒听不太懂粤语,直觉他是在跟家人通话。毕竟他妈妈是香港人。
等到一通电话讲完,静谧空气里,应绒启唇,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摸不准具体应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是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吗?”
陆雪河嗯了声,低头打字,没看她,“我妈。”
“哦……”
应绒想说我是你妈妈的影迷,看过她好几部电影,中学时代还买过她的海报,天天挂在床头,幼稚地以为自己长大了就能变得和她一样漂亮。
仔细端详,陆雪河的脸型和眼睛和蒋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怪不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
怕惹他反感,最终,应绒谨慎地没有提起任何家庭相关的话题,转而问:“你饿不饿?餐桌上的柠檬柚子派很好吃,我去帮你——”
话没说完,忽而被他打断:“你是不是不会拒绝?”
应绒缓慢地眨眼,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刚才国王游戏的惩罚,诚实道:“不是不会,是不敢。”
混乱不堪的派对,有人又开了几瓶香槟,泡沫飞溅,引来阵阵嬉笑尖叫。
与此同时,陆雪河终于偏过脸来,望向她。
“没什么不敢的。”
隔着乳白色烟雾,他的神情意味不明,是触摸不到的,大雪之后的风景。
四目相交,应绒的心跳开始失速。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沉默许久,正欲开口,陆雪河却摁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来。
那股淡淡的、酸甜交织的,属于蓝莓爆珠的香气,霎时盈满口腔。
陆雪河的嘴唇比想象中柔软,毫不费力地敲开她的齿关,勾着她的舌尖用力吮吸,一颗颗舔舐她的牙齿。
温柔、粗暴、游刃有余。
只要他想,他就是无可挑剔的调情高手。
应绒不知道他究竟跟多少人接过吻才练出现在炉火纯青的吻技,也不想知道,只想沉溺。
派对还在继续,电影还在寂寞地播放,屏幕上出现那段经典台词——AllIwantforChristsisyou.
应绒在这个蓝莓味的吻里融化。
那年的圣诞节,飘雪的冬夜。
她的初吻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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