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高程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问起来,“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可燃黑水,还有天然气的,究竟为何?再者电力,可是电闪雷鸣的电?但……”
还没说完,他就被汪淙和孔姿清一左一右捂住嘴,直接倒拖出去了。
高程奋力挣扎,鞋都蹬掉了一只,“……唔唔唔!”
到底是不是天上那个电啊,是的话,我就想法子引了!
秦放鹤拼命伸手,吓得脸都白了,“当时事态紧急,不得已而言之,千万莫要轻举妄动啊!”
你可千万别大业未成,先把自己电死了!
秦放鹤怀疑引电这事儿,高程真能干出来!
他到底不放心,又单独派秦猛往工研所去了一趟,逼着高程亲笔写下保证书,不能动引电的主意。
高程答应了,但深以为憾……
之前因秦放鹤遇刺,辰州杀敌一事又是小捷,便无人顾及,一时被压到下头。
如今他见好了,此事再次被提上议程。
按照惯例,将士、官员杀敌,无非升官加爵,所以知州王增、同知韩卫东,都可以暂时口头嘉奖,算作政绩,来日任满升迁。
唯独中间夹着一个阿嫖,叫所有人都头疼。
她非官身,也非男子,如何嘉奖?
有御史李丰建议,“不如按照旧例,赐予她绢帛,也算恩厚了。”
如今的翰林院没了赵沛、孔姿清,也没了隋青竹、秦放鹤和金晖,隐隐以汪淙为首,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若按旧例,合该加官进爵,只行其一,如何算恩厚?若果然如此,其他将士又待如何?”
李丰便不悦道:“你与秦家女郎师出同门,如今论功行赏,理应回避。”
“她有名字,叫秦熠!”汪淙冷笑道,“你也说论功行赏,敢问阁下,秦熠洞若观火,赶在当地知州、同知之前第一个发现敌情,此为一功;制定战略,减少损失,为二功;上阵杀敌,九死一生,此三功也!若真按旧例,连升三级也不为过,尔等却只吝啬于几匹绢帛,谈何封赏!”
也亏得阿嫖出身好,王增和韩卫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都如实上报。
若是寻常女子,她的这些功劳,便也要如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其他女子一般,彻底消失了。
汪淙的意思很明白:
如果你们公正合理,我自然会回避;可既然不公平,我就要为自家人据理力争!
人家的爹为了国事差点死了,女儿又在边关立功,没道理这么欺负人!
“陛下,此于理不合!”见说不过汪淙,李丰便对天元帝道,“纵观以往,乃至我朝,也不曾主动招募女兵,既无女兵,又如何以军功封赏女子?”
他只一味反对,却没有发现今日大殿内众朝臣俱都三缄其口,对秦熠一事概不发表意见。
又或者,他发现了,却偏要阻止,逆流而上。
天地乾坤,阴阳有道,若女人都能立军功、加冠冕了,岂不要天下大乱?
一想到秦放鹤还躺在床上,天元帝又觉得头颅隐隐作痛,看李丰的眼神便算不得和善了。
“你是……”
自天元三十九年后,大禄版图扩张,多出来的四个省吸纳大批官员,朝中着实多出来不少新面孔,有些庸碌之辈,天元帝就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李丰大喜,“微臣李丰,乃是圣人李耳之后。”
“嗯?”天元帝揉额头的动作顿了下,竟笑出声,“圣人之后?”
他看向孔家一脉,又笑了一声。
孔姿清等人:“……”
不是,真不认识!
天元帝站起身来,太子忙伸出手虚虚搀扶,天元帝摆摆手,自己慢悠悠溜达下来,“昔年老子淡泊名利,”他来到李丰跟前打量几眼,“你却在朝为官,不好,不好。”
李丰傻眼,“这?”
不是,老子本人也曾为官啊!
“所谓道法自然,顺势而为,既然如此,便是天意!”天元帝年纪大了,如今又多了头疼的毛病,越发不爱听人唱反调,干脆不理他,“我朝确实不曾招募女兵,可蛮子杀得我妻子、女儿,我们的妻子和女儿就杀不得他们了吗?”
他看向众人,“况且历朝历代,也颇有几位奇女子因赫赫战功被封赏,流传青史,并非没有先例!”
女人不杀敌也就罢了,可既然杀了敌人,就该赏!
朕绝非那等迂腐之辈,也不会因这点所谓旧例而寒了朝臣之心!
听到这里,汪淙等人就彻底放下心来。
很好,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这很好!
“陛下赏罚分明,乃天下臣民之福!”汪淙赶紧大声道。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的就是人年纪大了,更容易固执,最好的方法就是顺毛摸。
天元帝瞥了他一眼,不管他的小心思,只觉得这话倒也中听。
“我朝法度严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拟旨,秦熠杀敌有功,封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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