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吃了就可以快乐?”
“当然!”
俞佟佟透亮的眸子巴巴望着他, 没有任何怀疑。
小手接过了李鹤递来的桂花糕,另一只手顺便给他塞了点东西。
桂花糕是前一天晚上的,隔了夜的东西味道肯定要打折扣。
不过,五岁正是什么都吃的年纪, 半点也不会挑剔。
李鹤低头拆她塞给自己的包裹, 展开来能见里头有一副天青色的手套,还有马甲。
马甲是贴身穿的, 但握在手里充盈厚实, 似乎填充了棉絮,但又要比棉絮更软和蓬松。
手套更是暖手, 将冻僵的之间只需伸进去片刻, 便能升温发热。
李鹤脸色微变,即刻抬手打掉了俞佟佟正准备往嘴里送的桂花糕。
“为什么送我这些?”他问。
“因为,暖和呀!”
爹爹送她的那一床填充了鹅绒的被子, 她盖着特别厚实。
加上屋中始终燃着炭火,睡醒起来能出一头汗。
俞佟佟便让春雨帮自己把被子拆开, 掏出一些鹅绒来。
再去求七姨娘,帮她做成马甲和手套。
她自己保暖的东西已经够多啦,所以就想到了小五哥哥,他在南院肯定跟自己以前一样觉得冬天难挨, 有了这些保暖就会好过许多。
听完小崽子絮絮叨叨, 李鹤莫名失了神。
虽然她讲话的重点, 在于求七姨娘帮忙做绣活有多难,一开始被拒绝好几次呢。
七姨娘不是多热心的人, 鹅绒放在她那里也有六七天了, 始终没有进展。
但是昨晚俞相歇在雨竹阁, 他给俞佟佟将故事讲到半夜。
却不知七姨娘房内的烛火燃了一整夜, 今早便把做好的马甲和手套交给小崽子了。
当时七姨娘看她的目光,还莫名饱含同情。
“这绣工又并没有很好。”
以李鹤挑剔的眼光看,七姨娘的绣工的确算不上好。
“你不喜欢吗?”小崽子的嘴角顿时就耷拉下来了,紧紧盯着李鹤的眼睛,想看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
后者不自在:“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你那个七姨娘。不是说她时常给你脸色看?”
“姨娘说,她那样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我。就好像小五哥哥,你也总是很多时候闷着不说话呀,我们还不是成为好朋友了。”
李鹤心想,这小崽子记性也太差了,她难道忘了自己曾经准备毒死她来着?
回头见俞佟佟注视着掉地上那块桂花糕,李鹤干脆一只脚碾上去。
“以后别随便什么话都相信,尤其是男人说的!”
“哦。”
*
从南院回去,俞佟佟见到了爹爹给她来找的两位老师。
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很想扶他们过马路。
一个老婆婆,一个老爷爷。
这就是爹爹说的个中翘楚,要教她一文一武。
从两位老人家的样子来看,还真分不清他们具体能教什么。
学武是为了让她自保,但学文却不是指文章,而是要教小崽子礼法。
老婆婆先开口了:“六小姐,老身是宫里的魏嬷嬷,曾经在太后宫中当过差。这把年纪本该出宫养老了,但相爷托付,让我来教你宫中礼仪。”
俞佟佟看着魏嬷嬷树皮般的老脸,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是因为脸长得吓人,是她的眼睛!
既浑浊又锐利,目光落在俞佟佟身上,仿佛一个无形的罩子笼下来。
老爷爷也开口了,居然是尖利的嗓音:“六小姐,我教你武功。”
俞佟佟不好意思再退,只好点点头,硬着头皮对他们友好地笑:“你们……好鸭!”
七姨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缝隙能看到外边情形。
夏儿小声问:“姨娘,这两个就是相爷特意替六小姐请来的老师?怎么怪怪的?尤其是那老头,开口说话跟八哥似的。”
“那是个老太监,声音能不古怪吗?”
“太监?!”夏儿诧异,“相爷怎么会让太监教六小姐呀?传出去多难听。”
“再说太监能会武功吗?这俩真是奇形怪状,也不知道六小姐跟他们学,会被教成什么样子?哈哈……”
夏儿顾着看热闹,却没发现自家姨娘脸色沉重。
六小姐年纪小,又要到后宅来教她武功,寻常男子肯定不便。
加上俞相行事一向脱俗,他请个太监来七姨娘并不觉得古怪。
但是那个嬷嬷是宫里出来的……
她教小六宫中礼仪为何?
难道是要准备将来送她进宫吗?
七姨娘跟夏儿都以为,六小姐一正常小孩,跟她那两个师父肯定相处不好。
但结果,倒是出乎旁人意料。
爹爹提前说过的,这两个师父很严格,要是学得不认真肯定得吃苦头。
所以俞佟佟特别紧张,她上午要跟着魏嬷嬷学礼仪,下午苏公公教她练一字马。
都是体力活!
嬷嬷要求她一上午就背出宫中等级,背不出来就打手板。
手板一天下来就肿了。
下午一边哭,一边劈叉,苏公公就拿了糖人来哄她。
这相府六小姐娇娇弱弱,虽然俞相吩咐他们只管教就是,要严格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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