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瘪次数多了,皇帝也有意见,他不要脸面的吗?
“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发妻。”他沉着声道,克制着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皇后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说:那又如何?
皇帝心梗,“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余生几十年,你就要和朕这么过吗?”
皇后反问道:“有何不可?”
皇帝:“……”
皇后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以前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妾身以为这么多年已经和皇上达成共识了。”
皇帝蹙眉:“朕从未和你达成过共识,也从未答应过,只是怕你心情不好让着你。”
话一出口,皇帝就知道要糟。
多年来,他选择一直退让,既是因为是自己主动违背了承诺,也是知道有些话过了明路就很难再收回。
话已出口无法收回,皇帝想道歉,又觉得以自己的地位不该太伏低做小,否则皇后只会更过分。
也就在他犹豫期间,皇后说出了多年来一直放在心中的那句话:“过去的事妾身不愿再提,妾身会做好一国之母,也会打理好后宫,只望从今以后,皇上能允许妾身安静地生活在这坤宁宫,永不侍寝。”
皇帝:!!!
自二皇子出世至今,皇后确实因身体不适或者其他原因没再侍寝,但顾虑着什么,从未将这话提到明面上。
如今这么一说,岂不就意味着他们夫妻要决裂了?
皇帝知道皇后对他纳妃一事意见很大,可不知竟介意到这个地步,就差直说:该我做的我会做,你以后不要再来坤宁宫了。
他后悔今天和皇后摊牌了!
“朕、朕还有奏折没批,先走了。”皇帝随便找了个借口,步履仓皇地离开。
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越走越远,皇后发现自己不仅不难过,竟是久违的轻松。
过去她总担心有些话出了口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事实上,感情裂开的缝隙难以修复,只会越来越大,她无法不介意,那就彻底割裂开好了。
一如楚婳所说,男人并不是女人生活中的全部,她可以放弃男人专心搞事业。
她的儿子已成家,孙女好几个,也不用她带,她是时候尝试追寻自己喜欢的生活。
男人?呵,只会放弃她搞事业!
另一边,南宫家。
南宫灵早早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寝衣,倚在床边看书。
被那不知名人士戳破女扮男装的事实后,她就没再出门,既是为了躲避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是不想被他人和好友用异样的眼神看待。
一个人躲在家中是清静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她不与其他姑娘来往,不去参加宴会,辛苦掩藏身份,以才学结交到一些朋友,这下怕是不会再和她来往了。
本以为出嫁前,她还能有一段时间做那个肆意的南宫岭,没成想那只是一个奢望。
这事曝光后,未婚夫那边也有些意见。
爹娘不想惹她伤心,不肯告诉她,可婢女还是打听到了,说是未婚夫不愿意她抛头露面,日日和其他男子厮混。
厮混?多可笑的一个词啊。
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去风月场所,女人和男人聊两句诗词,以文会友就成了他人眼中的厮混,区别对待得她只想笑。
生而为男,如此优待。
生而为女,如此可悲。
“灵儿,灵儿快开门!”外面传来她爹急切的喊声。
南宫灵很少听见她爹这么惊慌,慌忙穿上外衣,前去迎接,“爹,发生什么事了?”
本以为是南宫家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南宫雄满脸喜色,娘也是。
“灵儿,天大的好消息!你成了五皇子的伴读,明天起你就早起去楚家,跟着五皇子和楚大人一起念书,绝不能迟到!”
“你可知道教你的老师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太师和老太傅!他俩历经两朝,德高望重,桃李满朝,整个大盛都找不到比他们更学识渊博的人了!”
于南宫灵而言,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只是正因为消息太好,让她有一种非现实的割裂感和荒谬感。
“爹,娘,以南宫家的家世,女儿的身份,怎么够得着五皇子伴读的位置?”
不是南宫灵贬低看轻自己家,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上数一百二十八年,南宫家的先祖确实跟着大盛开国皇帝打仗,但就是个普通的将士。
大盛开国之时,国库穷得叮当响,还得给前朝收拾烂摊子,穷得差点把皇宫柱子上盘旋的龙爪金箔抠下来,下面的普通将士又能有什么好待遇?
直到南宫灵她爹,也就是南宫雄考中进士进入户部,成了个户部的小官,南宫家才稍微有些起色。
南宫雄上过大朝,又在户部,亲身经历过原户部尚书袁维被拉下马,三朝世家、百年世家被抄家等事,非常了解楚婳对大盛的重要性。
他挥退了婢女,让人去外面守着,不允许他人靠近,这才告诉妻子和女儿真相。
“五皇子伴读的位置有许多人盯着,谁都想要,可谁都够不着,只因……”南宫雄说出了令妻子和女儿无比震惊的话,“老太师和老太傅真正教授的人是楚婳,五皇子才是那个伴读。”
南宫灵觉得这些字分开来她都认识,可是结合起来再辨认就有很大的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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