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跋震惊的目光中, 这时,又有一个人奔向许念面前, 他认出来, 正是被江知府款待的钦差大臣。
这位钦差走至许念面前,规矩行了个礼,躬声道:“福安公主, 下官来迟了。皇上, 让下关看看福安公主是否一切安好,您外出时日过久, 他有些放心不下。”
许念微微颔首, 朝赵昭宥说道:“本宫一切安好, 劳烦赵大人了。”
“那这……需要下官帮着处理吗?”
赵昭宥指指被打倒在地, 狼狈如狗的郑跋。
郑跋一听他这个话, 青红的脸色瞬间如被抽干了水似的, 变得煞白无比。
她竟……真的是福安公主?
他简直不愿回去,他刚刚说了哪些蠢话来着。
什么“姐夫第一,小爷第二, 福安公主来了也排不上号”?
什么“先伺候小爷, 伺候好了再送给粮王”?
……
郑跋脸白如纸, 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额角一点点低落, 打湿了地面。
而许念就是在这个时候, 笑盈盈地走到郑跋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柔和的眼神此刻像是出了鞘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割在郑跋身上。
“公……公主……”
郑跋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完整的字眼。
“在你眼里, 本宫排不上号?”
许念的笑, 比冰雪还冷。
“想让本宫伺候伺候你,是吗?”
微扬的语调叫郑跋如坠冰窟。
“公主,他不过是个混混,您何必同他计较?”
江知府突然插了话进来。
许念抬眸瞥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一步,那只脚刚巧不巧地踩在郑跋的手上,而郑跋痛得不敢发出声音,一张脸渐渐扭曲。
许念恍若未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江知府,慢悠悠道:“照江知府您的意思,我不该同他计较?”
“对对对,他配不上公主的青眼。”
江知府感觉有些不对劲,又一时没觉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匆匆点头,为着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他倒不是真的想维护郑跋,而是现在郑跋还算同他有些关系,倘若真的追究起来,估计他也得受牵连,便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算是他骂了本宫辱了本宫,本宫也只能看在江知府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了?”
许念面带笑容。
“这……下官并非这个意思……”
江知府硬着头皮解释。
“看来,果然如这人所说,在江大人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江大人您是江城的老大,他是江城的老二,而本宫嘛……自然是得往后站,给您二位让位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江知府弯着腰,低头看着地面,匆匆茫茫解释,冷汗不自觉地从额角流了下来。
“您是不敢这样承认呢,还是不敢这样想呢?”
许念语气悠长,每一字每一顿如鼓点重重敲在江知府心上。
“亦或是说,是您默许了他这样的行为,在江城的地盘上大收保护费,而您在背后在他的□□?还是,他日常有孝敬孝敬您哪?”
江知府头垂着,在许念说了一句又一句后,头一点比一点低,腰一点比一点弯。
“看样子,还真让本宫说对了哪。”
许念故意露出一副讶然的表情。
“没有,绝对没有!下官不敢!”
江知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只手扒着许念的衣角,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求饶。
许念往后退了两步,又踩在了郑跋的另一只手上:“江大人,您大可不必跪我。本宫可当不起江大人这一跪,有什么您还是同赵大人说比较好。”
“公主……”
江知府失声喊道。
“怎么?难道,江大人不止这一件事,还有旁的事对不起我父皇?”
许念目光如炬,幽幽看着他。
“没有没有,下官不敢。”
江知府连忙摇头否认。
“那您大可不必如此,有什么同赵大人说便行。”
许念给了赵昭宥一个眼神,对方顿时心领神会。
这个江知府,有问题。
至于有什么问题,就要看赵昭宥的了。而郑跋,也被赵昭宥一并带走了。等到这些人走了之后,围在旁边的百姓们方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竟是福安公主的店铺吗?
他们居然和福安公主搭上话了?
大家第一个反应便是朝许念行礼,行完礼之后许念赶忙撤走,省的留在这里打扰日常做生意。她却不知道,她一走,几家美猴王的生意立时火爆得不得了。
原本,那些人还能排队排得上,现在却是排队也排不上了。零食铺子和米粉店因着价格低些,可谓是人挨人、人挤人。价格稍贵些的鱼火锅,等位的地方也再次爆满,以往有些富贵的人看着等的人太多,索性便不等了。这回,不管人多不多,他们就是等。
在福安公主的店里吃过饭,等同于和福安公主待在一起过。
当然要去。
一时之间,美猴王几家店铺的生意隐隐有超过雅食馆的趋势。
而许念和许嘉庆走着走着,总觉着身后跟着人。等到他们在院子附近的巷子口,不由地站住脚步,回看跟在身后的人。
结果,竟是看到了钱树才。
“粮王?您为何跟着我们二位?”
许念疑惑道。
她不认识这个钱树才,原以为他方才出声维护,可能是比赵昭宥早了一步到美猴王店里,其实他们三个本来是一起的。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钱树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道:“福安公主,没想到您是福安公主。”
他这么一说,许念立即肯定,他和赵昭宥他们不是一起的,不由好奇起来:“您找我?”
“是的,可否方便换个地方说话?”
钱树才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好,没问题。”
许念答道。
“前方便是我们的住处,不妨去那里叙话吧。”
于是,三人同行,回了宅子。张妈为他们沏上一壶凉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钱树才捧着凉茶喝了一杯,赞道:“福安公主的茶,不愧是好茶。”
许念笑而不语。
她看出来,钱树才是有目的而来,等着他道出自己的来意。
她自知晓了这人的身份,约莫能猜出几分他的目的,但是总归还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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