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庆这个提议, 被许念随口搪塞过去,只叫他先好好做辣酱和辣油的事, 火锅的事先不着急。无奈, 许嘉庆只好作罢。
等他们二人离开后,许念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雪团的兔耳朵,两眼放空, 望着阴沉不见日光的天际。
这天阴得如欠了它几百吊钱没还似的, 分明是刚过了十月中旬,骤然冷了下来。
白昼无暖阳倾洒, 只有如刀冷风, 割在脸上冰冷生疼。院中的那棵歪脖柿子树已掉光叶子, 光秃秃的树干与枝桠在冷风中抖着身子, 看着很是可怜。
许念望着悠悠的天际出神, 神思已不知跑向哪里。
她有些担心小金。
小金那样的天之骄子, 比之公主皇子有过之无不及,能叫他急急唤回的事情,想必不是小事。小金帮她诸多, 如今, 小金有事她却无所助益。
许念有些难过。
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 四肢百骸皆被包裹着, 整个人亦陷进这种颓唐的气息中, 难以自拔。
良久, 许念被春桃唤回神, 言道许嘉庆去而复返。
许念立即打起精神,看向折返的许嘉庆,问道:“小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九妹, 你朝我打听林璟的事。先前,太子哥在这里,他和林璟的关系不甚好,我不方便说太多,这不现在特意过来说与你听嘛。”
“那你快说。”
许念忙催促。
许嘉庆眼珠子一转,不紧不慢地环视一圈,悠悠问:“九妹,就这么干说啊?”
许念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没好气道:“你现在还能吃得下啊?”
许嘉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无声叹息。
午膳吃的两大海碗米线,这会子正老老实实待在腹胃里呢。
许念安抚他:“前两日,我随手做了些米花糖,等下你可以带走些吃。”
“这感情好。”
许嘉庆唉声叹气的脸瞬时变得明媚起来,语气跟着轻快了许多。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小金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许念再次催促他,脸上担忧之色很是明显。
“九妹,你不必太过忧心。林璟这事说大说小,总归是寻常勋贵家中常有的事。”
许嘉庆还在卖关子,没说到重点上,被许念狠狠瞪了一眼后,赶忙直奔重点:“林璟他爹给他添了个弟弟。”
“这不是好事吗?为何听着苦大仇深的?”
许念疑惑不解。
“若是这个弟弟,是林璟他娘亲生的,自然是好事。坏就坏在,这个弟弟是他爹养在外头的外室生的。”
“整个皇城,所有的勋贵家最羡慕的夫妻莫过于林璟父母了,成亲十年,无妻妾通房,只有一个林璟一个嫡子,一出生便被封为世子,不像其他家族庶子嫡子你争我夺,关系很是简单。”
“没想到,林国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带回一个外室,偏偏这个外室已生有一子,只比林璟小一岁不说,那个外室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这样一来,林国公夫妻数十年来的恩爱一夕之间成了个笑话,林璟的娘亲因为此事病倒,之前一直瞒着林璟,后来眼看着瞒不住了,他方才知道,匆匆回去侍奉娘亲。”
许嘉庆停顿了一下,浅浅喝口水,慢慢接道:“听闻,他一到府上,便和那个庶子打了一架,把那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因为那人曾在他娘亲面前出言不逊。结果,林国公因为此事把林璟好生一通训斥。是以,他现在暂时留在府上照顾娘亲,同时应付着那个外室和庶子。”
许念默然。
这种事随便个人遇到,怕是会疯了吧。
疼爱自己数十年的丈夫在外面有人,且与自己前后生下孩子,摆明了就是在她孕时有了龌龊,想想就恶心不已。
许念有一处不解,开口问:“为何这个外室之前一直养在外面,现在林国公带回去了呢?”
“还能是为什么?翅膀硬了呗!”
许嘉庆显然也对林国公这个行为很是不齿。
许嘉庆道:“这个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
许嘉庆一噎,方才缓缓道来:
“林璟他娘是陈国公家的嫡次女,他娘的姐姐便是我们的母后。十年前,我们父皇刚登基不足五年,母后也嫁给父皇不久,陈国公府上一来老国公尚在世,二来家门又出了个皇后,风头无两。”
“那时,林国公则恰恰相反。他自身不成气候,府上又没了老国公撑顶门楣。按道理,以林国公当时的能力,是不能直接封为国公的。”
“奈何,老国公本事大,为国半生,父皇体恤老臣的功劳,准他不降爵位承袭父荫。是以,他年纪轻轻成了国公,然后,他眼巴巴求娶林璟的母亲,据说是费尽心机终获美人芳心,十数年来夫妻感情甚好,惹得整个皇城人人羡慕。”
“谁成想,这份令人羡慕的感情多年前就……”
“而且,近几年陈国公家式微,老国公虽在世但已退下,年轻一辈随便一个竟没一个比得上林璟父亲的,是以,陈国公家即使因为这事气愤不已,上奏朝廷,我们父皇也只是罚了那人的半年俸禄罢了,不痛不痒的。毕竟,他于国有用。”
“所以,九妹你现在知道了吧?林璟这个事说大归大,说小也小。勋贵家里,三妻四妾皆是常有的事,而这件事让人难受的地方就在,他偷偷摸摸的,始终闷不吭声,将所有人蒙在鼓里,真是太过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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