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冬之事基本没在温知意心头掀起任何波澜, 她实在太忙,甚至没注意到此人究竟是何时从将军府消失的。
以至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 她满脸茫然地反问:“谁?”
“许含冬, ”对方耐心帮助她回忆,“听说是穆将军带回京城的。”
“是她,”这么一说温知意就记起来了, “我的确见过, 许姑娘是进京投亲的。殿下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与温知意进行这段对话的人,正是今上的妹妹, 延平长公主殿下。
“许姑娘寻亲寻到了本宫府上。”长公主淡淡地道。
温知意怔了怔:“许……难道是许公子?”
许公子是公主府养的面首, 也算是温知意于厨艺一道上的半个师父。
长公主颔首:“没错, 她算是寒霜的堂妹。”
“算是?”
“她和寒霜的祖父是异母兄弟, 不过两家闹翻很久了, 一直没有往来, 她出现前,寒霜甚至不知道有这个堂妹。”
“许公子怎么说?”
“寒霜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见到她本来是很高兴的, 不过……”长公主低头轻饮了一口杯中茶, 才继续道, “这位许姑娘得知寒霜和本宫的关系后, 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温知意扶额, 她当然想得到这些不好听的话指的是什么。
“寒霜提出要给她一些银子, 帮她在京里找个落脚处, 但许姑娘很有骨气地拒绝了,”说到骨气二字时,长公主神色间有些讽刺, “她说她不要这些脏钱。”
“作为一个潦倒的孤女, 许姑娘心气倒是很高。”温知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评价道。
长公主瞥她一眼,温知意无奈问道:“所以,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延平长公主闻言微笑,似乎是对她的识相表示赞许:“那毕竟算是寒霜唯一的亲人了,本宫若贸然出手,万一将来被寒霜知道了,难免跟本宫闹些别扭。”
所以要我来背黑锅,温知意表示理解。
看她的表情,长公主笑了笑:“反正人是你夫君带回来的,要你处理也不算冤。不管你怎么做,只要别让她再来让寒霜烦心就是了。”
于是温知意百忙之中,又把许含冬安排进了自己的行程表。
许姑娘倒不难找,她还住在将军府的管家给她安排的客栈里。
温知意在客栈房间里等她,许含冬进门时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你来做什么?”许含冬警惕地看着她。
“听说许姑娘已经找到亲人,我来道一声恭贺,”温知意笑道,“另外,许姑娘既已找到亲人,想来也不必继续住在这家客栈,我已经和老板说了明日退房,许姑娘明早记得搬出去。”
“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找到的亲人是什么人!”许含冬跺脚。
“什么人?”温知意漫不经心地问,“比许姑娘此刻还穷困潦倒吗?”
“那倒不是,他是……他是……”许含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总之他很丢人,我不会认他的。”
“别急”,温知意安慰道,“等你落魄潦倒,在京城连个落脚地都找不到的时候,你就会愿意认他了。当然,也许到时候他已经不想认你了。”
“……”温知意有特殊的安慰技巧,总是能让听她说话的人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
半晌,许含冬才轻声道:“他在给人当面首。”
温知意耸耸肩:“许姑娘不是也曾动过给穆云起做妾的念头吗?”
“这怎么能一样?!”激动之下,许含冬甚至忘了遮掩自己对穆云起的念头。
“哪里不一样?”
“他是男人啊,”许含冬想了半晌才想到反驳的理由,“他可以选择读书、习武,可我是女子,我不嫁人还能做什么?”
温知意听说过一些许寒霜的身世,他是京里一位小官的儿子,后来父亲犯了事下狱,长公主把许寒霜捞了出来,从此他就一直待在公主府。
本朝规定,犯官之子不得参与科考。
但这些没必要告诉眼前的许含冬,温知意想了想:“其实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听她附和自己,许含冬茫然地抬头看她。
“你知道吗?十几年前,陛下曾颁下政令,允许女子参与科考。”
许含冬怔了怔:“我没听说过。”
“没听过也正常,”温知意点点头,“当时闹得挺大的,不少人提出反对,但圣上坚持。有个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听说这事,要去参加科考,被她父亲绑了回去。后来也基本没有女子去参加,这事就不了了之,渐渐被人遗忘。”
前段时间,帝王在温知意面前提起此事,也承认他那时操之过急。
允许女子参与科考的政令是保存下来了,但是没人去考有什么用?
陛下让温知意想对策,她也头疼,只能先想办法尽量忽悠一些女子去书院学习。
温知意乐观地想,真要能忽悠出个女官出来,陛下有了新的培养对象,也许不会再这般压榨她了。
但这事儿不太好办,时下的大家闺秀们,虽然琴棋书画基本都要学,但一般都是在家里延请师父,基本没有人会把家里的女孩儿送去书院的。
因为书院大都是男子,就算送家里的女儿过去,书院也不可能单独为她一个人单开个女子班。
温知意至少得先忽悠够一个班的人,才能运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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