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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师兄确实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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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真夫妻,也未必做到愿意同生共死,尤其看楚倾言和慕羡予的关系……显然跟他和君乾有那么点不太一样。

楚倾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能有吧。”凛凤道。

楚倾言眼睛一亮。

“但我不知道啊。”

楚倾言:……

凛凤过去十分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没事,终身大事嘛,你好好考虑考虑,反正我瞅你这个师弟还能再喘几口气,应该不会马上就死翘……”

“成,结!”楚倾言咬牙道:“怎么结?拜天地?可还晕着啊,我扶着他拜算吗?”

凛凤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用,拜天地不过是个仪式,你们若是喜欢可以出去之后再补上。灵契其实很简单,写婚书,昭天地,结发绾青丝,以血结契,灵契自成。”

楚倾言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但到底还是照着凛凤的吩咐,割开他和慕羡予的左手掌心,将他二人的血滴在一个器皿里,然后接过凛凤递来的纸笔,蘸着血写了婚书,又借着他们自己手上的血,各自在婚书上按了个血掌印。再各割了他二人一缕头发,以红线绑在一起,裹在婚书中,然后施法将这张裹了青丝的婚书上达天听。

期间,他被割破掌心的左手,一直牵着同样被割破左手掌心的慕羡予,两道伤口相抵,吻合在一起,鲜血混合在一起流了满手,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他的血。

那张婚书升至空中,突然自己燃烧了起来,楚倾言的心跟着一提。

奇怪的是,那婚书虽然烧了,但是被裹在婚书里的青丝却安然无恙,然后又掉了下来,掉回楚倾言手中。

同样掉下来的,还有一块掌心大小的如血红玉,细看那红玉上还刻着蝇头小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今昔连枝共冢,死生契阔;卜他年至死靡它,与子成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玉,好将连理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末端是他们的名字——慕羡予,楚倾言。

凛凤在旁边看得挑了下眉,道:“你可知结灵契和一般的成亲不同,一般的成亲想成就成,全凭个人。但是结灵契相当于请天地认证,未必能成的,如今鸿玉婚书已到手,你们佳偶天成,是天地也认可的。”

楚倾言脸黑如墨,“你能闭嘴吗?”

凛凤看着楚倾言手里捏着那枚鸿玉,简直恨不得要把它捏碎一样,忍不住道:“你要是看着这块鸿玉不顺眼,要不放我这吧,别捏碎了,怪可惜的,好歹是你用半条命换来的。”

“成。”楚倾言黑着脸把鸿玉伸过去。

凛凤刚要接过来,楚倾言却又收回了手,只见他脸色更黑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留着吧,将来解契什么的可能会用到,你常年住幻境,找你不方便。”

说着楚倾言以杀人般的眼神拿出乾坤袋,想了想,又从乾坤袋中找出一枚白绢银云纹蓝莲刺绣的香囊,打开来看,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而是白黄色的干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将鸿玉和青丝都放进了这枚香囊中,然后随手又丢进了乾坤袋中,又想了想,把香囊埋在了乾坤袋最深处!

凛凤:……他还想解契?谁给他这异想天开的自信?

楚倾言黑着脸看向他,“我跟他是不是共命成功了?”

凛凤道:“应该是吧,你不没死么。”

楚倾言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时间好像失去了力气,跌坐在了慕羡予所在的榻上。

凛凤又回到了水晶棺前,趴在棺上看着里面的君乾,隔着水晶棺似乎想描绘他的五官,这是他最常做的事,每天趴在棺前看着他。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凛凤对楚倾言这样说,视线却没从棺中移开半分,“你伤的也很重,又一直在给那小子输功法,别把他的命续上了,自己却挂了。外面的魅还在,你再不调养内息运功疗伤,怎么杀出重围?总不至于成婚第一天就一起去死吧,那就真的死同穴了。”

楚倾言实在是不想听他说话,见慕羡予就在榻上,把他往里挪了挪,自己也躺了上去,闭上眼睛。算起来,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

只是楚倾言想,自己这是不是骗婚?诱婚?迷婚?……总之,用的不是正经法子啊……

突然,楚倾言又睁开眼,伸着脖子对凛凤道:“如果小五在我之前醒了,你不许告诉他结契的事!”

凛凤挑眉看来,还想瞒着他?

看到凛凤梗着脖子点头之后,楚倾言终于舍得重新躺好,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向躺在身侧的慕羡予,顿了顿,忍不住用他割伤的左手戳了戳他雪白的脸蛋,轻声道:“你傻不傻?”

他的声音很小,类似枕语低喃:“下次再这样,我打你了。”

……

楚倾言这一觉睡了许久,待再睁眼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随即便朝身侧看去,谁想竟没有看到慕羡予的影子,他匆忙坐起,只见慕羡予竟跪在榻边,抓着他割伤的左手趴在榻沿,脸扣在他的手背上。而他的左手早以被包扎过了,用的是慕羡予的一块贴身手帕。

楚倾言跟他共命只是吊着他一口气,他的伤势依旧严重随时会丧命,脸色更苍白得吓人,可他一见到楚倾言醒来,立马放开了他的手,老老实实地挺直后背跪好,那悲怆可怜的模样,一如楚倾言与他初见。

什么情况?怎么上来就跪?难道他知道成亲的事了?

楚倾言忙朝凛凤看去,凛凤依旧趴在水晶棺前,接收到楚倾言的视线,摊着手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没说。

然而架不住楚倾言心虚,看都不敢看慕羡予,他现在只怀念他羡鱼小筑大床上的大被子,可以把他整个人蒙住,藏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先起来,你后背还有伤……”楚倾言捂脸道。

楚倾言心想,瞧给孩子委屈的,自己果然是个禽兽……

“大师兄对不起,”慕羡予突然道,他红着眼睛抬起手,又抓住了楚倾言的左手,但他控制着力道,没有碰到楚倾言掌心的伤口,苍白的唇轻启,虚弱而沉痛道:“我没有听你的话离开幻境,还连累大师兄救我,对不起,我……”

听他这懊悔的语气,楚倾言怀疑如果可以他是不是要自残几刀谢罪,要不是手边没有刀。

所以,他还不知道?

楚倾言松了口气,轻咳了两声,这才恢复他以往的骄矜模样,道:“我救你的事不值一提,同门之谊应该的,就算是别人我也会如此,你也该如此。我的伤也不是你造成的,相反你还救了我,更不必致歉,该是我向你道谢。只是你不听我话这点,着实该打,不过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犯看我怎么罚你。”

楚倾言说完并没有等到慕羡予的回复,照理说按照以往慕羡予的性格,他该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地说一句“遵命大师兄”才对,可怎么一直没有出声?

楚倾言以为是他一直跪着伤势又严重了,瞥起眉忙着要去扶他,却听慕羡予又开了口。

“对不起大师兄,我知错,却不悔改。”慕羡予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我知道,我功法低微,留下会给大师兄添乱,可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大师兄一个人涉险,我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他双手握着楚倾言的左手,跪在榻下,轻轻将额头贴在楚倾言左手的手背上,像个跟兄长亲昵撒娇的孩子,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叩拜他最信仰的神明。

“我只是想,哪怕是死,也死在大师兄身边。”

楚倾言一时无声,也没有将手收回来,须臾才轻声道:“这么不珍惜自己的么……”

他看着慕羡予的发顶,又笑了笑,道:“你并没有添乱,我说了,要不是你我就摔死了,是你救我,纤纤也是你救的,你没有添乱。”

“大师兄我保证,”慕羡予却好似没有听见,仍贴着他的手背:“我会努力练功,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变得更厉害更强大,让我可以挡在大师兄前保护大师兄,而不是每次都要大师兄站出来保护我们,我保证!”他的语气坚定不移,如同最忠实的祷告祈愿。

楚倾言又是一时无声,许久,他道:“我知道,你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整个半璧仙门除他之外,其余弟子最少入门两年半了,而他入门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得到甲等成绩,这绝不只是单单因为天赋,有多少人天赋奇佳却落得伤仲永的结果。楚倾言跟他朝夕相对,对于他的努力不是没看在眼里。

他一直都付出着万分的努力,努力以他的方式,护在楚倾言面前。

树境结界主人突然开了口:“二位,还有人记得我吗?差不多得了,这还有个丧偶的呢!”

楚倾言:……

慕羡予:?

凛凤翻了个白眼道:“我说最多留你们到天亮,现在太阳又快下山了知不知道?我不赶你们还真舔着脸不走啊?非逼着我拿扫把赶人是吗?”

凛凤那样子,似乎真的随时会掏出一个扫把来。

楚倾言经过这一觉的休养调息,已感觉好了很多,加之凛凤的这树境结界设立之前已经考察过整个虚灵幻境,选了幻境中灵气最盛的地方,楚倾言在这里调息养伤,效果卓然。

慕羡予虽然自己半死不活,但是见到楚倾言下床,还是忙起身去扶。

楚倾言看向凛凤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有机会必拼死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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