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系统的播报一出现,江未眠痛得嗡嗡作响的脑袋平复下来,只有极其微弱的沙沙声。
郁宿舟自然看见了她面庞上痛苦的神情,他墨色眼瞳看她一眼,勾起点甜蜜蜜的笑,江未眠被他看得心头一跳。
随后,他自然而然,两手一松。
江未眠顿时失重。
她抬眸看见少年飘飞的袍角,上面绣着的麒麟微微闪着点红的底纹色。
他高高束起的马尾落在腰际,玄铁束袖露出点冷白的皮肤。
一切与那个梦境如此相似,几乎完全重合。
江未眠落入水池中,此刻只能咕噜噜咕噜吐泡泡。
她又给小变态记上一笔。
摔进来的时候,她不可避免地呛水了,但是她迅速调整好气息,奋力向上游去。
她会游泳?郁宿舟冷冷观望。他记得她是不会游泳的。
但是她在他眼里,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他并不打算多关注她了。
郁宿舟目光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侧作战的月秋崖身上。
此刻,月秋崖并未打算再提升自己的招数规格了,看得出来,她带着天才都有的那种自负。
她皱着眉头,向后一望,自然看到了水中扑腾的江未眠。
她俯身正欲去救,却看见水里的少女湿淋淋地对她笑了笑,大抵是让她宽心的意思。
于是她一掌击飞红伞,红伞便如同蒲公英似的一朵罩在江未眠头顶。
那伞一开,竟是带着点邪气的红光和血味。
江未眠知道,这是百妖血制成的伞。此时那阴面镜中魅用干瘦的手指保住廊桥柱子,整个身体攀援其上,死死窥伺着江未眠。
它方才出来了一次,是在月秋崖云生雨符咒之际,云雾舒张,而此刻云销雨霁,它不敢轻易从阴影里出来。
江未眠倒是不着急着上前,竟然盯着这镜中魅观察了许久,只觉得它又像是蜥蜴,又像是蜘蛛。还不如上头那个史莱姆呢。
总之她是明白了,身为这个体质,得早点习惯——不久后灭门夜更可怕呢。多看看,总比不看好,至少她有机会发现那东西的弱点吧。
江未眠平复了下心态,费力地顺水游到岸边。她得快点跑路,至少得去找到慕寒,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甚至来几个家丁也行。
反正,郁宿舟是不可信的。
这人已经准备和她撕破脸皮了。瞧瞧!方才那手一甩,看着多潇洒,多自然!
江未眠温温吞吞一笑,倒也没打算和他多计较——本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一日在柴房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实属不易了。
至少,她也算是有进展的,小变态对她露出了试探的爪牙。
她想到这里,回首望去,而少年如薄薄一刃黑背长刀立于风中,连眼神也没分给她一个。
她也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拖着浑身的水爬上岸,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平日里慕寒和块牛皮糖似的跟在月秋崖身后,今日怎么不见人影了?
一脚深,一脚浅踩在泥塘便草叶上,江未眠脚下一歪,摔了个脸朝下。
顶着一脸的泥巴,她愤愤不平地出了院门。
方才出了院子,走到前厅,就遇到了慕寒。
阳光灿烂下,青年身影仿佛在熠熠生辉。
江未眠当即快喜极而泣:“慕寒大哥,后院有大妖,月姐姐一个人不好应付,你快去帮帮她!”
慕寒温文尔雅一笑,右眼下水晶镜片下黑眸一眨,格外风流。
江未眠听见他掌中折扇一扣,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却想不出那里不对劲。
对上他一双澄澈的湖泊似的眼眸,江未眠拉着他衣袖,向后院而去。
才入花园口,江未眠猛然扫到一眼窗前的琉璃灯盏。琉璃灯盏如镜面似的旋转,此时是白天,没有点上灯火,直直照着江未眠迅速离去的脸。
江未眠右边脖颈有一颗红色小痣,也在视线里漂浮而过。
江未眠心里腾的一下,知道不好了。
她浑身在刹那间转热又转凉。
她就说,郁宿舟怎么可能任由她逃走。以小变态的黑心指数,怎么会轻而易举放她一马又一马。
原来,这儿挖了个更大的坑等着她跳!
她不动,她身后的人也不动了。
入耳是春风拂面般的声音:“眠眠,怎么不走了?”
“你不是说,你月姐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吗?”
那人声音太近,仿佛在与她耳边低语,激起她一身利落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江未眠讪笑着摸摸后脑勺:“瞧我,我一时着急嘴巴岔了。”
“月姐姐不是在后院,是在前院呢。”她不动声色转了个方向。
前院人多,光天化日之下,她更安全。
“哦。”身后那人慢吞吞应和一声。
那人走到了江未眠身侧,露出半张侧脸柔和对她微笑,那表情做得和慕寒十成十一模一样。
是温和的,鼓励的。
不过那脸上虽然带着熟悉的笑意,但他眼里却是冰冷的。
江未眠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右眼在日光下如同璀璨宝石。
而慕寒的义眼,应是在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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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生雾,雾生云,云生雨,雨成树,树生万物。——苗族古歌
南诏就是唐代的云南。云南的传说都很美,最近了解到了苗族的蝴蝶妈妈,感觉也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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