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变态着了一身白衣,看上去更加无害。少年白衣微微散乱,眸如寒星。
江未眠手上一暖,恍然垂眸,才看见自己的手被握在了郁宿舟掌心里。
包裹的温暖,带着不可拒绝的控制欲。
江未眠默不作声,任由他牵着。
郁宿舟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秒她的神情,随后收回了目光。
他想起了年幼时,也是这样一个荷花节,他才到江府没多久,那一夜他跟随着江未眠来到人群中。
那时江未眠才八岁,是个闹着要吃糖的小姑娘。她眼珠子一转,郁宿舟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郁宿舟及时地停止了回忆,心底那一丝异样的感受就此烟消云散。
但望着往来交错,摩肩接踵的人影,他还是晃了晃神,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岁的小少年不善言辞,默默跟随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双丫髻的小姑娘。
那也是很少见到的场景了,毕竟被身体拘束着的小女孩,很少出门。
人来人往之间,一个壮汉险些将小姑娘撞摔倒,幸好她身后的小少年将她接住了,才没擦破皮。那壮汉骂骂咧咧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滚开点!”他将银子递给对面的商贩,转身就走了。
被人撞了,小姑娘并不生气,一双杏仁眼狡黠地一闪,站起来就追上去。
小丫头动作太快,家丁们来不及跟上,都被冲散,只有郁宿舟追了上去。
黑衣的小少年那时才从斗兽场出来,他知晓了自己的新工作,就是保护眼前的小丫头。
小丫头转得极快,转眼就到了方才将她撞了的人面前,笑盈盈地张开双臂:“等等。”
那壮汉见又是方才那个小丫头,不耐烦道:“滚开。”
郁宿舟微微有些喘,拉住了江未眠的衣袖。
小姑娘有些甩开袖子,带着点不悦,眼神说明了她的态度:没看见我在办事吗?
郁宿舟在心里极其细微地叹口气。
随后松开了手指。
若是让他打,他也不是一定打不过。
这就是奴隶的作用吧。小少年犹疑不定地想。就是为主人善后?
江未眠笑眼弯弯地看着面前的壮汉,道:“叔叔,你包袱里是什么东西呀?”
郁宿舟见那壮汉的神色霎时一变。
他戒备地看着江未眠:“走开。”
郁宿舟嗅到点不寻常的气息,抬眼看,才看见包袱上一抹血色——是个手印。
血手印,是女子的手掌大小。
那壮汉自然也看到了自己包袱上的东西。
此时已经行至荒僻之地,那壮汉目露凶光,步步逼近。
江未眠高声叫:“救命呀!”
半晌后依旧毫无应答,小姑娘才发现身后的家丁全都不见了,登时傻了眼。
郁宿舟小心翼翼提醒她:“他们没跟上。”
小姑娘严肃问他:“你是不是很会打架?”
“尚可。”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一双猫儿眼带着点自己不自知的迷惘。
小姑娘笑起来像朵花。
随后,郁宿舟被她一推。
小姑娘微微一笑,狐狸似的:“那就拜托你啦。”
“赢给我看呀。”小姑娘天真无邪。
后来他才知道,她让他对上的是正正经经的杀人犯。
他差点死了。
自此他对她的可爱皮囊免疫了。
此时,烟花炸响,郁宿舟才回过神来,感受到掌心那点柔软的温腻,他眼神一冷。
穿过了多年的时光,一切注定结束在今夜。
她已经死了。郁宿舟冷静地告诉自己。
“主人,方才那个李明敏,需要除掉吗?”江未眠见少年似乎又在思索什么,顺着他可能的想法主动提出问题。
当然,李明敏是不可能被杀了的。江未眠知晓,李明敏如今早已经走远,小变态不会冒险。
他向来最愿意冒的险,就是除掉她罢了。
“无冤无仇。无需杀她。”清风拂过,少年微微颔首。
江未眠在心底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无冤无仇,不能乱杀人呀。那咱俩是什么仇什么怨?
但是她依旧乖顺地点头:“是。”
郁宿舟的掌心并不如他内里那般冷,甚至过分温暖到了滚烫的地步。
江未眠下意识想要挣脱开,却被抓得更紧,她惶惑地抬眼,对上郁宿舟警告的眼神。
“此处人多,你现在没有法力。”
江未眠知晓他在担忧什么,是担忧二人被人群冲散。
这种事小时候也发生过一次。
那时她还喊郁宿舟小哥哥。
她险些被人贩子带走,狠狠咬了人贩子一口才跑进了人群中。
那时她不常出门,不认得路,面对这种情况,唯有在原地等。
而郁宿舟割开了手腕,透支了灵力才找到了她。
她吃着赊账赊来的糖葫芦,笑眼弯弯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郁宿舟苍白着一张脸,去牵她的手。
小男孩的手心都是汗水,眼睫额头上都沾着湿润。
她笑嘻嘻道:“不要你,你脏。”
小男孩抿唇,手掌停滞在空中,最终收了回去。
江未眠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笑盈盈地把手里的冰糖葫芦渣子擦在他衣摆上。
雪白的衣摆顿时染上了糖渍。
郁宿舟爱洁,她故意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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