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武宁候乘坐的马车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树林角落里跳出两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袍的男子。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犹豫问道:“刚才是咱们侯爷?”
另一人翻个白眼:“你是没认出常海和常翰,还是没认出侯爷?”
“那咱们怎么办?”该来的人没来也就算了,反正也都是不怀好意,可该救的也没能救下,回去该怎么跟老太君交差呢?
翻白眼的那个扭头从隐秘处牵出马来,换了个跟武宁候马车岔开的方向走,懒得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同伴。
还怎么办?看见什么就回去禀报什么呗,那还有什么可想的,真当自己是盘儿菜了不成?
两人都以为没被人发现,实则等他们走后,常翰才从一旁出来,摆摆手无声让人把俞桃坐的马车弄走,自己飞快赶上去跟常海汇合。
常翰还没回来的功夫,马车内俞桃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她本因前面惊吓还苍白的脸蛋儿如今已涨红一片,从上而下扫过去,墨发如瀑,淡淡粉色从脖颈儿蔓延到胭脂色的肚兜,与肚兜上的桃花瓣几乎一个颜色,说不出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添艳色。
俞桃本就有些头疼,又羞又怕,眼前阵阵发黑,刚才猛抬头间,看见的武宁候那双深邃淡漠的狭长眸子,让她这会子怎么都止不住哆嗦。
过去那双眸子也曾这么看过她,然后每每都是如同溺毙般的折磨。
若只是床榻之间也不至于叫她如此害怕,更重要的是,她曾见过武宁候处置背叛的奴才,那时他也这般淡然。
低下头俞桃便发现小婶刚给自己做的厚棉袄已经被撕裂了一大块,她肩膀和胸前除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便是大片嫩白肌肤,这让她脑袋哄一下差点儿晕过去。
这……还能不是勾引?怪不得,怪不得侯爷会这么说……
俞桃死死拽住衣服,猛地叩头在地上,沙哑着嗓子求饶:“奴婢该死,奴婢实在是太害怕,才敢妄议主子,借主子名头吓退贼人,奴婢绝不敢存不该存的心思,求侯爷责罚!”
她不奢望能躲过惩罚,在武宁候面前能保住命她就很满足了,或者说这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奢望。
翟远晟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这丫头到底什么毛病?每回见了他都抖,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心善的,可他在这丫头面前心狠手辣过吗?
俞桃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叫翟远晟心里有些微不虞,他舌尖轻轻抵着上颚,随手将那墨绿色的大氅扔过去,盖住了那个还在哆嗦的小人儿,省得看着不顺眼。
“要知道。”翟远晟只用三个字就止住了俞桃的哆嗦,她屏住呼吸,只听见他继续慢条斯理道,“本侯从不白担任何名声。”
俞桃呼吸停滞到胸口都疼,她一时有些发懵,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呢?
随即她下巴便被勾了起来,触到那双霸道又深不见底的眸子,俞桃才像是被惊醒一般,眼眶微微泛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喜奴才多说话。
翟远晟轻轻摩挲着嫩如花瓣的樱唇,定定盯着俞桃,一时分不清这娇弱的小人儿到底是在自己面前做戏还是真害怕,刚才俞桃在另一辆马车里时,可是比现在镇定多了。
“你是不记得怎么喘气儿?”翟远晟毫不客气戳开她的唇瓣道。
俞桃这才小心翼翼喘着气,仍然不敢动,这种时候她竟然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下时的情形,是在书房里,他们之间仿佛也是差不多的对话。
那时候芷秋刚因犯了错误,被常翰捂着嘴拖了出去,她吓得要死,随后也疼的要死。那一晚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太清晰,却也堪比噩梦,让她如今想起来还浑身僵硬。
过了好一会儿,翟远晟才放开她的下巴,依然用打量的目光看她:“绝不敢存不该存的心思?”
俞桃低着头:“是,奴婢不敢,求侯爷饶奴婢一回吧。”
翟远晟哼笑出声:“本侯觉得你很敢,在侯府换了黑衣,给春竹下蒙汗药,摆那两个狗奴才一道,还能面不改色将衣服和帕子沉湖,对着老太太哭诉自己的委屈,让家里人安排自己的亲事,准备南下避开老三,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俞桃听到这里,已经不是眼前发黑的事儿了,她只觉得睁眼也是天黑,刚刚还心存侥幸能求武宁候饶自己一命,可她做的事情竟然都被查了出来,就像是个丑角儿似的。
她有些疑惑,既然武宁候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救她?难不成是为了亲自处置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趴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翟远晟偏不肯放过她,又一次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真以为自己嫁给一个庄稼汉,远远避开京城就能躲得过老三?你细想想,那马车为何会在树林里走,又为何会突然有人要……杀了你,什么都没想清楚那不叫有胆子,只能称之为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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