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正阳院。
倾月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伏进正阳院, 躲在屋檐下往里探头探脑。
她不敢用神识, 里头住着个不知深浅的人,一旦动用神识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靠着极品隐身符和敛息符当一回‘黑衣人’。
屋里头静悄悄的, 似乎没人。
不, 很快有人来了。
焦躁的脚步声重重踩过回廊,明目张胆地拐进正阳院。
在即将抵达紧闭的屋门前时, 才急忙缓下脚步, 装作从容恭敬地道:“尊上, 此间帝王发下旨意, 请您入宫一见。”
“……”屋内没动静。
“尊上?”来者, 也就是顾倾星疑惑地探头轻唤。
还是没人理她。
又等了一会, 她忍不住上前,试探地去推那扇紧闭的门扉:“尊上,弟子进来了。”
“啊——!”顾倾星突然一声惨叫, 被一股剑气击飞出去, 惊了倾月一下。
这是怎么了?
“滚!”冷冽的低喝带着可怖的威压, 吓得顾倾星连忙起身, 连滚带爬地跑了。
倾月立即分出一缕神识粘在顾倾星身上。
她不过是个靠啃丹药强行提升上来的筑基初期, 绝不可能发现倾月在她身上所动的手脚。
但此举也变相地暴露了倾月的存在, 所以一做完小动作, 她立即萌生撤退之意。
不料屋内之人动作更快。
倾月只觉腰间一紧,整个后背便严严实实地被纳进一个宽阔的怀抱,耳边倾吐着灼热气息。
“你是谁?”如冰玉般冷冽的嗓音中透出几分不稳, 不知是否是错觉, 倾月隐约嗅到了几丝血腥气。
他受伤了吗?
她垂下眼,复又抬起,就着对方臂膀间的细微空隙,转过身去,直面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面孔,质问:“你又是谁?闻闯,闻华,还是……崇华仙尊?”
刚才顾倾星身上的神识反馈回来一句话。
“顾倾月,我绝不会输给你,崇华仙尊夫人之位是我的!”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若非双臂被一起禁锢,倾月如今早就上手揭露对方面具,她其实她也早已见识过面具下的真容。
与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有的只是命运的捉弄。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月色倾斜,越过屋檐洒落在倾月脸上,映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倾城面容。
崇华眸光微闪,似有血色一闪而过,紧绷的铁臂松开倾月不盈一握的腰身:“静羽的徒弟。”
难得听到自家师尊的名讳,倾月立即舍弃先前对崇华身份的探究,急忙追问:“你知道我师尊在哪?他如今可还安好?”
“本尊不知他在哪,人没死。”
崇华自己也惊异于他怎么那么乖顺地回答了倾月的问题,毕竟他一惯少言寡语,能不说话的时候都懒得开口。
不过惊异也只是一瞬,最后他将这归结为‘看在静羽的情面上’。
现在他的注意力被一双紧紧扯着他胸前衣襟的小手给吸引过去。
注意到崇华目光一直凝视在一个点,倾月顺着落下,自然也注意到自己无意识间的动作。
以前她每次和闻闯闹腾,就爱这么扯着他,借力垫起脚尖,好像这样她就能在气势上更盛一筹似的。
但他不是她的闻闯。
毕竟面容相同,声音相同,身形相同,甚至连是身上的冷松香气也一模一样,可他不是她的夫君,不是她腹中孩儿的爹爹。
倾月从未有一刻认知地这么清楚。
恰巧此时,神识再次反馈回顾倾星的呢喃自语。
“此次崇华仙尊过来是因着天机门的批命,言及其遗落了极为重要的珍宝在此地,前世这个时候崇华回来带走了那个害死亲娘的小杂种,今生小杂种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和他那个贱/人母亲一起被我解决了,哪还有什么珍宝能寻回?”
顿了下,顾倾星突然换上少女怀春的兴奋:“不,有的,我可不是尊上未来的宝贝吗?”
随即又有些遗憾:“可惜,顾倾月死得太干净,没能寻到她当年与尊上的定情信物,不然的话,我就能……”
就能冒充我吗?
倾月情绪不稳,落在顾倾星身上的神识不受控制地散了,她遭到反噬,脸色瞬间微白。
“闻闯。”抬眸直视崇华双目,眼神坚毅犹如即将上战场的女将军:“你认得我吗?”
莫要负我。
“认得。”崇华觉得静羽这个小徒儿脑子可能不太好使:“静羽的徒弟,倾月。”
他还记得对方的名字。
“我名唤闻华,而非闻闯,莫要念错。”认真纠正。
闻华是他对外的化名。
“你不认得我。”倾月下意识后腿一步,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失血色,眼神凄楚:“你不是他。”她的闻闯死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似乎在逆剑门被魔族入侵那日,倾月也与崇华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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