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留下赢家血脉的那位,如今在神魔大陆活得好好的,所以他的子子孙孙每一代都会出现天赋傲人之辈。而且,据我所知,凡是这样的家族,他们都有能与自己始祖沟通的方法。如果你真的与赢家不死不休了……’犼冷笑两声,最后补了一句,‘我也救不了你。’
慕轻歌深吸了口气。
她之前,还是把中古界想得太简单了。
主要是,她对神魔的概念实在是太模糊,也从来不知道古族会与神魔有着这样的联系。
犼的话,无疑是想要告诉她,就算她有能力对抗中古界的整个赢家,但是也绝不是神魔的对手。
而且,极有可能会遭受来自神魔大陆的报复。
其后果,对现在的她来,是毁灭性的。
为了一个赢川,去挑战神魔?这笔买卖的确不划算!慕轻歌缓缓摇头。
‘现在你只是割掉了赢家一个没用子孙的舌头,还不算结下什么死敌。我看你不如登门认错,然后任他们刁难一下,再送上一些丹药,把这件事化解算了。’犼提议道。
可是,他的提议,却让慕轻歌眸光一冷,直接拒绝,‘我还不至于没种到那种地步。这件事,错本就是赢川,如果赢家不服,只管来找我便是。如今我是拿赢家没办法,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你又有没有听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犼反击道。
慕轻歌答道,‘我只听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还有后退无路,逆流勇进。’
犼沉默下来。
许久,他才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嘴硬。’之后,便沉寂了下去。
慕轻歌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犼的话,让她心情有些沉重。赢家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担心的是被赢川盯上的桑雪舞。
她也弄不清,为何她心中就是不希望那个女子受到任何伤害。
明明,她们只是初见!
这种怪异的感觉,有些脱离慕轻歌的掌控,让她十分不爽。
与元元一起,和花月他们会合之后,慕轻歌直接宣布了改道流火城的打算。众人诧异之下,却也没有让提出反驳。
“樰琊,你去搜集一下桑家和赢家的消息,越详细越好。”慕轻歌吩咐。又对炫雅道:“你去搜集西洲其他古族的资料,不需要过于详细,只要大概就好。特别要搞清楚的,就是这些古族如今是兴盛还是衰落。”慕轻歌特别提醒了一下。
樰琊和炫雅都领命而去。
慕轻歌才对花月道:“去准备前往流火城的票。”
花月点头退去。
房中,只剩下了她和元元,炫奎。
慕轻歌看向炫奎,认真打量了一番,看得炫奎莫名其妙。
少顷,她才对炫奎道:“我想要教给你一门绝技,但是条件是你必须永远效忠于我。”
炫奎一愣,不明所以的道:“少主,炫奎本就永远效忠于你。”
慕轻歌却摇头道,“不,我指的是永远效忠慕轻歌,而不是慕族少主。”她清透的眸子盯着炫奎,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炫奎听明白了慕轻歌的话,他带着震惊的表情沉默下来。
慕轻歌没有催促他,只是点头道:“这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在我们出发前往流火城时答复我,你也可以与你姐姐商议。”
“谢少主。”慕轻歌的通融,让炫奎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永远效忠慕轻歌,和永远效忠慕族少主,两者之间有着极大的区别。这相当于,要让炫奎背弃当初的誓言,背弃自己的族人。
慕轻歌看中他的那双眼睛,不想错过一个狙击手的好苗子。
但是,也不会枉做好人,等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却变成了别人家的狙击手,那怎么办?
虽然,慕轻歌不认为自己会输,但是对那慕族少主,她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兴趣。
炫奎也离开了房间。
元元趴在桌子上,仰头看着慕轻歌,问道:“娘亲老大,你不开心?”
慕轻歌淡淡一笑,缓缓摇头。
连元元都看出她不开心了,可见此刻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轻歌,你也别被那位老大给吓着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找你男人啊!’白矖突然在慕轻歌脑海里道。
找司陌?
慕轻歌缓缓摇头,在心中答复白矖的提议,‘他自己就已经够忙了,我不想跟他添麻烦。’
白矖叹息道,‘有时候,你就是太要强了。其实,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偶尔示弱一下,偶尔需要保护一下,并没有什么。’
慕轻歌身子一僵,无言以对。
她早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自己处理。早已经忘记了依赖别人是什么感觉。在她初初起步之时,司陌的暗中庇佑,她只认为他另有所图,所以并未在意,也理所当然的扯着他的大旗,在心中认定将来一定会报答恩情。
而如今,她把自己都报答进去了,名正言顺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依赖。
或许说,当她承认了司陌在她心中的地位时,她更多考虑的是如何帮他,替他减少麻烦,而不是去麻烦他为自己做这做那。
“娘亲老大!”元元突然来到慕轻歌身前,一把将她抱住,对她道:“别怕,还有元元会保护你。”
漂亮的少年,做出了他这辈子最郑重的承诺。他看向慕轻歌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感受到了慕轻歌此刻的担忧,而唯一能做的就是永远守护她,陪着她。
慕轻歌凝着元元漂亮的脸蛋,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她抬手拍了拍元元的额头,笑道:“谢了,元小爷。”
‘不客气!小爷可是为了娘亲老大而生的!’元元见慕轻歌笑了,立即又恢复本色,得意起来。
‘轻歌,你还有我。’
‘还有我。’
‘主银,别忘了你还有超级无敌厉害的萌宝宝!’
慕轻歌的脑海中,一个个声音传递出来,将她的心捂得暖暖的。
‘哼。’一声不合时宜的不屑冷哼传出,却让慕轻歌嘴角扬起了笑容。
慕轻歌深呼吸了一口,在心中对所有的伙伴们道:“其实,我没有在怕,也没有担心。我只是觉得,越往前走,面对的一切都变得越强大,展现在我眼前的天地,就越广阔。我的努力还不够,需要更多的努力。”
‘弦绷得太紧,很容易就断掉。轻歌,你已经很努力了,有时候也要给自己放松一下。’银尘劝道。
慕轻歌点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她展开双臂,对着窗外的天际道,‘所以,我们不是要去大围猎放松了么!’
把大围猎看作是放松活动?
白矖在空间里白了一眼,已经无语。
大围猎如此大的规模,那么多的势力同时出现,只怕局势会更复杂,哪里算得上什么休息?
“她越是坚强,才越让人心疼,不是么?”空间中,银尘看向白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矖一愣,看向银尘,“想不到你看得倒是挺深的。”
银尘睨了她一眼,傲娇的没在说话。
“喂,你们两个,过来陪我说话。”突然,从空间中的某处,传来一声不容反抗的命令,直接落在了白矖和银尘的耳中。
白矖和银尘同时色变,却无法反抗,只能出现在犼的面前。
犼并未化为人形,而是保持着他那‘兔子’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两尺的小东西,白矖和银尘却不敢有任何造次。兽族的等级差别十分明确,那种来自血脉的压制,是无从抗拒的。
犼懒洋洋的看了白矖和银尘一眼,淡淡的道,“一只血脉变异的雪狐王。还有一只九绝吞天蟒。我记得,九绝吞天蟒的九绝是永生、避水、无解之毒、不畏火、一身九分、吞天、裂地、遁入时空、内丹回生,小蛇,你如今觉醒了那几样?”
白矖被犼的话,弄得脸色灰白。那种底牌被如数家珍的说出来,让她感到十分的危险。
尤其是,九绝吞天蟒的最后一绝,那就是只要尸身不坏,无论人死了多久,服下她的内丹,就能起死回生。
这样的好处,足以将她陷入极度危险之中,也能导致所有人类的疯狂。
“只觉醒了永生、避水、无解之毒、不畏火四样。”白矖沉声回答。
犼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冽。他嘲笑的道:“有一个问题,困惑了我许久,不如你来回答一下。”
白矖沉默。
银尘有些担忧的看向她,心中在呼唤慕轻歌,希望慕轻歌出现阻止犼带给他们的压力。可是,他却奇怪,无论他如何呼唤慕轻歌,慕轻歌都没有回应。
突然,犼向他看过来,让他浑身一凛。
“小狐狸,不要在本尊面前耍滑头。”犼冷冷的警告。
银尘呼吸一紧,神色大变。
白矖眸光一闪,开口道:“大人要问什么?”
犼的视线,冲银尘身上移到白矖身上,笑容有些残忍,“你的内丹被我挖出来后,还能永生么?”
白矖眸中大骇。
她分不清犼的话是玩笑,还是真实。
她沉声回答,“九绝吞天蟒的永生,建立于内丹不毁之上。如果内丹被毁,世上再无九绝吞天蟒。”
犼金色如火焰的眸中,猛地一亮。
看向白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垂涎。那一瞬间,白矖似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犼一定会挖出她的内丹,用来恢复自己的伤势。
哪怕,她此刻内丹回生的能力还未觉醒。
“如果你再如此对他们,我也可以让世上再无犼。”突然,一道冷峭的声音闯入。
三兽抬眸望去,只见一身绯衣如血的慕轻歌,冷着绝美的五官,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元元和萌萌。
慕轻歌的话,让犼的双眸眯了起来,眼缝中透过一道冷光。
却让白矖和银尘心中流淌过一丝感动。
“女人,你为了他们舍得自杀?”犼狰狞冷笑,他自然听得懂慕轻歌那句‘让世上再无犼’是什么意思。
慕轻歌杀不了他,但却可以自杀。只要她死了,被诅咒之力束缚的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恶毒的诅咒!
犼在心中咒骂。
慕轻歌冷冷一笑,挑衅道:“你可以试试。还有,最后再说一遍,叫我主人。”
她清透的眸光变得十分凌厉,威胁的看向犼。
犼不甘示弱的盯着她,金眸中的火焰似乎燃烧得更加剧烈。
“如果你还想继续吃丹药的话,最好不要违抗我的命令。”慕轻歌眯起双眸,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戳到了犼的软肋。
他还需要慕轻歌的丹药恢复伤势,然后去报仇!
在慕轻歌的步步紧逼中,他终于妥协,咬着牙道:“是,主人。”
犼的妥协,让慕轻歌冷厉一笑,她抛下一个丹瓶,对银尘和白矖道:“我们走。”
白矖和银尘紧紧跟上,慕轻歌又道:“萌萌,看好这里,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不许靠近,里面的人也不许离开。”
她要隔离犼。
“是,主银。萌宝宝保证完成任务!”萌萌利落的回答了一句。
犼眸光阴沉,盯着慕轻歌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
“轻歌,你现在就把我契约了吧。”走出犼居住的地方,白矖突然对慕轻歌道。
慕轻歌诧异的看向她,有些不理解她突然的决定。
白矖是依靠她的血液苏醒孵化的,她们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其实契约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
所以,慕轻歌也一直没有当一回事,白矖也没有提过。
但如今,白矖却主动提了出来。
“我实在担心那位老大,哪一天会真的挖出我的内丹。只要我真正成为了你的契约兽,他一日不与你解除契约,就不能伤害我。”白矖对慕轻歌坦言道。
她需要慕轻歌的保护。
慕轻歌没有拒绝,只是点头道:“好。”
……
西洲,流火城。
城外千里,便是广袤的日暮草原,草原之后,是延绵万里的苍阑山脉。
桑雪舞走在流火城内,望着热闹的街景,一时之间也难以适应。这个边陲小城,也只有每五年举行大围猎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
桑雪舞是第二次来到这个小城。
第一次,还是她十岁的时候,跟着族里的长辈来见识大围猎。
时光冉冉,一晃,已经过去了八年时间。
“桑雪舞!你怎么在这?”突然,一声惊诧的男声,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桑雪舞转身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桑家人。而在其中,喊出她名字的是一位外形俊美,眉宇间却稚气未脱的男子。
“翊尘,我是你姐姐。”桑雪舞脸色一沉,对那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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