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似乎是在慕轻歌和犼解释，“既然他于你有救命之恩，我们自然要坦诚相待。”言下之意，他今日把一切摊开来说，只是不希望殷乐为难而已。

殷乐抿唇沉默下来，却又忍不住忐忑的偷偷向犼看去。

可是，犼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古树和魅果的事情上，根本没有留意到殷乐的眼神。

“既然要坦诚，那就请亲王说一说这个关于山魅一族的故事吧。”慕轻歌开口道。

殷珏仰起头，看向古树，缓缓的道：“山魅，由这棵树而生，这个传说是真的。如今你们所见到的山魅，绝大多数都是这树上的第一批果实所化。树上结果，汲取日月精华孕育，当成熟之际，掉落在地，接触到了大地精气，便会幻化为魅。我们是树种，也是人族，似人非人，似树非树。”

慕轻歌和犼，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口。

殷珏收起眸光，看向慕轻歌和犼，又继续道：“这第一批结出的魅果，几乎都化为了魅，形成了山魅一族。可是之后，每个千年，又有新的魅果孕育而生，幻化的魅却越来越少。甚至，在最近一次魅果成熟掉落之际，幻化成为魅的，就只有一个。而这棵树上，所结的魅果也越来越少。第一次结果，还能有上千个。如今结果，也不过几个，十几个。”

“外界传说，此树每千年结果一次，每次结果十枚。”慕轻歌淡淡的道。

殷珏点头，“这是为了避免外界得知魅果的真相，故意散布出去的。而近些年来，我也也已经对外说，古树已经不再结魅果了。渐渐的，世人就会忘记魅果的存在，这样不好么？”

“若山魅就是魅果所化，为何还会有千年结果，万年修为之说？”慕轻歌又问道。

殷珏却道：“这的确是真的。”

他的回答，令慕轻歌双眸倏地一缩，双眼缓缓眯了起来。

殷珏道：“之前我说了，如今的魅果是越结越少，而那些落地之后，没有化为山魅的果子，就依然还是果子。虽然，它不能化为山魅，可是却一样蕴含了千年的天地精华，吃下它，的确能够增长万年的修为功力。只是……即便是不能化为魅的果子，在我们眼中，依然是我们的血脉同胞，又岂会拿去给外人吃？”

慕轻歌抿唇，心中暗道，‘这说法若是真的，那么外界传闻的魅果，就是魅的死胎了。’

“魅果真正代表着什么，若是传了出去，将会引发什么，你们知道么？”殷珏认真的看向慕轻歌，还有犼。

犼脸色冷峻下来，沉默不言。

慕轻歌面无表情的缓缓道：“如果一旦实情传出，外界的人会猜想，一个无法化作魅的魅果，都可以增长万年功力，那么若是吃下化成魅的魅果呢？”

她的话，令犼的呼吸一滞，也令殷乐和殷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少顷，殷珏才点头道：“不错。贪婪令心迷失，就算我们对外说明，山魅根本没有魅果的效用，他们依然不会信，只会相信心中那点贪婪的臆想。”

犼的嘴巴张了张，又无声闭上。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殷珏说的是实话。就连他，在听闻这个真相时，都忍不住想要去想，吞下山魅，会不会比魅果更厉害。

好在，他也是天地初开的凶兽，不需要魅果。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闪过，并未深想。

殷珏的话，让慕轻歌了解了山魅的无可奈何。

殷珏看向殷乐，对慕轻歌和犼道：“陛下，是在第三批果子中，长得最高的一枚。也是那一批中，第一个落地化为魅的。所以，她是第三代的皇。”

慕轻歌看向殷珏，“那这么说，你就是第二批？”

殷珏点了点头，“如今第一批的山魅，已经所剩不多。整个山魅一族，这么多年的繁衍也只有不到千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