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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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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松有所不知,这镇上无一高人并非常态,虽说修仙之人云游四方,他们却更爱停留在凡尘中修心,因此像古格镇这样的枢纽,往往藏着一二高人。

这几月无人,不过是因为他们皆知那钟离珺并一干唐国的修士顺流而下路过此,这群人都心怀众生,路过时能不把镇上的小鬼邪祟祛除干净?且云游之人与为朝廷办事的修士天生气场不合,他们早就往南方去了。

他与葛巢先被杨四并小二请入二楼雅间,又听杨四掌柜道:“稍坐片刻,我去请少东家。”

过会儿高长松终于见到了顺德楼的少东家,名唤杨晨的,人看上去挺文弱,跟杨四掌柜一般一脸病容,眼下坠着两坨青黑,看上去很是可怜。

对方恐被虚耗折磨日久,比高长松想得更有魄力,直言:“十二郎尽管去做,若能将邪祟驱散再好不过了。”

有了少东家的首肯,做什么都不必担心,先遣散一众客,高长松扭头问葛巢:“道长可否要准备一番。”

葛巢:?

准备什么?

高长松道:“我听闻驱邪要做法事,可许布置一番道场?”

却听葛巢道:“不必如此。”说着微点下巴,以下巴颏尖指向臂弯处的拂尘道,“我有此拂尘便可,其余一切不必担心。”

此时别说高长松,哪怕是不信道的乌斯藏国人都被他那超凡脱俗的气场给震慑到了,想那法师庄严宝相,可这唐国来的道士也不差啊,像他们佛国是万万不能说道教高佛教一头的,这果然是天朝上国之人,小小的道士也可见大国风范!

高长松见有葛巢在此,哪怕已处虚耗的大本营却不再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强按恐惧之心开了慧眼,只见眼中天地立刻换了副模样,分明窗外阳光颇盛,屋内却不见亮光,只有空中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至于那虚耗小鬼,似感受到葛巢身上的威力,不敢前来,可斗柜之中、床具之下皆塞满虚耗。

高长松看臀下坐具,木板缝隙间嵌着虚耗的眼睛,他怕是发现高长松在与自己对视,眼珠子猛地一转。

高长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鬼故事!

却见葛巢身处百鬼之中,临危不惧,他慢条斯理从衣襟中掏出一张黄符,不知是否为高长松错觉,分明没见窗开,纸符却无风自动,呼呼呼、呼呼呼的,明明只有一张纸符,却模拟出了风凛冽的寒秋。

众人不由肃然起敬,这是高人呐!

只见葛巢向天上一抛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肉眼可见黄符绽放出金光,那光彩炫目,高长松看后竟说不出话来,至于顺德楼众人更是闭上眼睛,还有人口中念念有词称“佛祖”,连忙被身旁人撞了一肘子,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

哪里来的佛祖,分明是道祖!

虚耗带来的灾厄之气在光芒的普照下烟消云散,那些叽里哇啦的小鬼害怕极了,纷纷抱头鼠窜,可有些躲闪不及,光芒照到他们身上,便发出不甘的“啊”声,随即化作一缕黑烟烟消云散了。

高长松看后竟感到了一丝丝的害怕,看向葛巢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想: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葛巢:冤枉,不过超度罢了!

葛巢凹了个造型道:“此间已净化完,去下一处吧!”

便被簇拥着往下一个房间走。

与刚才不同,这回葛巢又换了个超度手段,只见他将拂尘倒拿,手握连接柔毛的一端,至于剩下那手持的握棒朝外,这等姿势高长松是从未见过的,便好奇道:“这可是甚驱邪法门?”

葛巢不动声色道:“看好。”随即便大开壁橱,揪出躲藏在其中的虚耗,那无情的棍棒落在唧唧叫着想要逃跑的虚耗头上,高长松肉眼可见虚耗的眼睛变成了“x x”,随即他像是受到重创,与刚才一样化作黑烟消散了。

高长松: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物理超度!

之后葛巢效仿先前,一个个房间走过,连恭房都没放过,顶着茅厕的臭气把躲在其中的虚耗物理超度了,等结束后对杨少东家颔首道:“已驱完恶鬼,之后再补个法事便可。”

杨少东家看得一愣一愣,但觉萦绕顺德楼的阴气消散,又思及先前符箓金光大盛之景震撼人心,便信了葛巢的话道:“劳烦大师了。”

之后他们又择在楼内做法事的日期,暂定三天后。

高长松却不同众人,其他人看不见,开了慧眼的他还不知吗?葛巢的物理超度虽有效,却不如一开始的黄符,那可是直接把屋内的黑气给冲散了,之后虽消除了根本,灾厄之气还是在的。

哎,或许大师有自己的考虑吧,比如多做一场法事能挣些盘缠之类的?

罪过罪过,怎能这样揣测大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真相是……

葛巢:什么?为什么不用黄符?那还用说,你知道请太上老君一丝神魂的道符有多难的吗?拿来驱散小鬼真是大材小用!

那为什么一定要露一手……

葛巢:当然是因为物理超度实在是太朴实啦,一点都不华丽,这看上去很不利于宣扬我灵宝派之威,师傅教导我们,排场要大!

第27章

葛巢在杨晨家住了三日,高长松邀他住自家,却见葛巢那英俊而中正的脸上露出近似“高深莫测”的表情道:“我与十二郎有缘,事成之后自会拜访。”

高长松被他与左居正不同的神秘气质给震慑住了,当然讷讷说好,回去后躺在床上回忆他的拿手符箓,心潮澎湃,只想速速学了。

三日一晃而过,高长松自然不会缺席葛巢的法事,一早便在顺德楼前等着。

再看杨四掌柜与杨晨,甚至连店小二的脸色都好了不少,恐是这几日梦中无虚耗,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高长松随引导入顺德楼,只见这里一应摆设皆换了副模样,一楼大堂本摆满坐具,此刻都被移开,唯见正中心以土堆一小台。

葛巢见高长松好奇,便见缝插针地解释道:“此乃‘醮坛’,又称为‘法坛’。”

高长松像一求知若渴的小学生,看葛巢能给自己解答便问道:“何为法坛?”

他是真不知道醮坛的醮是什么醮!

即便不知,他还挺理直气壮的,本来嘛,乌斯藏可是佛国,他不知道门的事多正常啊!

葛巢也是这么想的,他又将高长松视为小师弟,恨不得掰碎了讲,可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徐徐图之,只跟高长松挑重要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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