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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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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妖怪都怕雷呀!”他挺起小胸膛解释。原来妖怪对雷畏惧已久,往大了说,凡是妖怪要修成人胎,又或要修行涨寿数、想升仙的,都会遭五雷轰顶,这就是常说的渡雷劫。而道教有一中心法术名为“五雷正法”,不少破为凶悍的道法皆是由此演化而成的,被雷劈多了,自将对雷的畏惧一代代传承下去,更别说高长松这手中所含之雷气,乃汇集道教精纯之气,比寻常雷更厉害些。

白大仙想,自己光能压住心中的畏惧看他的手手,已经很不得了了!

好在他的口水也能治雷劈后的焦黑,于是便以扭曲的姿势“呸呸呸呸呸”,高长松也催动灵气修复。

高长松:哎,难得找白仙治伤,怪不习惯的,手眼下黏糊糊的……

高长松本想在白仙这练招雷,可看白仙这模样,若看他如此,还不给吓死了,只得先回去。他想自己雷符也不多,不若先诵《高上景宵三五混合都天大雷琅书》,多作体味,下回或能一次成了。

……

又过几日,葛巢如法炮制在王家染坊行荡秽科仪,又伐走那引雷入体的丧木,高长松便张罗着将他家的旧匠人买下。

以身份论,这群人投胎抽中下下签,在唐直接生了个贱籍。

唐代有“良贱不婚”之说,这贱包含惰民、乐户、渔船、伴当、世仆、丐民等等,寻常匠人属士农工商之工,可王家的匠人都属“世仆”,算贱籍。他们的法律地位等同牛马,是不算人的。

高长松接过公契,至此这五匠人便属他,高长松自然不会让他们住在高老庄,安排在染坊后院。这五人听后都不大肯,面带畏惧之色。

高长松想后道:“院中作祟的萧氏女已被净尘大师超度了,不必担心,看这院内多敞亮。”

闻“萧氏女”三字,匠人中年纪最大的顿时一抖,脸上的褶子越发深了,他是五人中最有威望的,其余人都看他,只见他向高长松深深拜下,也都照做了。

高长松给唬了一跳,他平日里最常见的是拱手礼,哪见过这阵仗?赶紧将人扶起来了。

*

买定匠人又缴租,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2”的第一个任务便完成了,种田系统的根据地中也多了一块新地图,跟其他买定的产业不同,高氏染坊明后跟了个小括号,后面写“租”。

高长松无语:也太细致了吧!

经营上染坊跟豆腐坊肖似,都吃手艺,王家旧方已被对家尽数学去了,高长松既想做这生意自然要推陈出新。

相较前代,唐代染业空前发达,待发展至盛唐,街上随时可见绯红、绛紫、青绿等颜色。明皇也流行过一阵,尤其受佛教人推崇,认为其色有驱邪之效,故僧人袈裟色为明皇。只可惜到唐高宗时期,皇帝认为其色近乎于日,日是帝王的象征,又不许百姓用了。

眼下正处武德四年,百废待兴,百姓多还是穿灰粗布,可随休养生息、家富足后,街上的颜色也靓丽了些。

王家曾经的对头,也是眼下古格镇最大染坊,便是因染了手绿,闻名于此,曾听说有胡商路过此,为其布色泽惊叹,还带去唐朝卖了。

高长松翻了《天工开物》,发现甭说青绿了,绯红、靛蓝、绛紫、明黄等色的染法一应俱全,这可是后世智慧的结晶,靠此想要在染业上有所建树,还不是轻轻松松?

为此高长松观察一阵子街景,直接跳大红大紫就有些过了,试水的话靛蓝不刚刚好?

《天工开物》上有明确的造靛法,什么“蓝草叶与茎多入窖,出蓝汁后,每一石浆液放五升石灰云云……”

高长松看这叙述,其实也摸不准是何意,可他却知其记载的配比量是最珍贵的。

至于蓝草,他倒知道这是什么,就是未来人常喝的板蓝根啊!

比较可惜的是,眼下虽有医书记载板蓝根清热解毒之效,它却未从大批草药中脱引而出,眼下也没太多人用它造靛青。

高长松先前在高老庄附近找了一阵,还真给他找到野生的板蓝根了,而且量还不少,眼下正好用作试错,至于其他,他则留种再种,论栽花弄草,他还是有点心得的,小范围培植没什么问题。

而且,若赶不上供应,还可以买商城的浓缩营养液,那可便宜,且不限量,用水稀释了催种板蓝根,还是能保证量的。

……

将《天工开物》的方子给匠人后,高长松便撒手不管了,专业人干专业事,他何必在那碍事?然他又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事便往对家看他们的染布,偶尔也从路过胡商手上买布看。

高长松发现,眼下的大部分不色都偏灰,看着其貌不扬。

正当他私下里遛时,却又跟一人狭路相逢了。

净尘大师看着高长松,满眼透着惊喜,他脸上分明写着“我果真与十二郎有缘”。

看得高长松有些害怕,连忙环顾四周,就怕葛巢从哪杀出来,这要杀出来可就说不清了!

让高长松想不到的是,净尘同他竟有话要说,只听他道:“上回我同施主说镇中怪事频出,妖魔肆虐,原因小僧已知。”他说,“友人自东土大唐传信与我讲明原因。”

高长松:等等,虽然我也很在意啦,但你为何要跟我说?!

净尘:当然是因为十二郎有我佛家的慧眼啦!

此刻,远在东土大唐的钟离珺打了个喷嚏。

只听他身旁人嫌弃道:“胡饼渣、胡饼渣要喷出来了!”

第34章

钟离珺与净尘相识于山野。

却说净尘十六那年云游四方,自乌斯藏一路向东往长安去,路遇北仲山。此山周围有瘴气作天然屏障,山内也不知是被人摆了阵法还是为何,置身其中仿佛遇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总难脱出。

面对这一切净尘处之泰然,食山中野菜、浆果,饮那山泉水,囿于阵法之中却不忧戚于心,他听虫鸣鸟叫,观鱼在溪流中游动,落雨时端坐于洞穴中听雨打芭蕉的声响,如是过了近十日,观鱼时竟然看一人手持削尖的树杈丫,钉穿鱼腹部。

净尘先一愣,随后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钟离珺见他如此,思索两秒,干脆将树杈举起来,似让净尘更清晰看见鱼的惨状,随后认真道:“你要吃吗?”

净尘略有些苦恼,可他是个天然的,不懂得吐槽的人,于是他为难地对钟离珺说:“不、不必了。”

钟离珺从善如流地收回鱼,他甚至有点如释重负,因不用跟净尘分鱼吃。

之后几日,净尘每每跟钟离珺相见都在看他打野食,什么鱼、鸟雀、山猪、脱兔,但凡是这山中能吃的都给他吃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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