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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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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万全的防护措施,有自己陪着,肯定出不了事。

于是就有了高长松眼前的这一幕。

……

高长松虎躯一震,惊讶道:“聚灵阵?!”

他当然听说过聚灵阵,崇虚观的石砖上就刻有聚灵阵,石砖有的铺在地面上,有的堆砌成墙壁,正是这些聚灵阵,构成了崇虚观的灵场,哪怕是呼吸,都有灵力摄入。

长安城内财大气粗到这地步的道观只有几所。

能量产,证明聚灵阵并不难画,可这不难是针对入道的修士,高玉兰绝不属于这范围。

高长松思索,以她的年纪,能照葫芦画瓢弄出聚火阵,根本不敢想,这可不是简单的复制,是重新推算天干地支,窃绘制阵法时注入的灵力,不说像画符箓一样精细,也要大差不差。

想到这,他头晕目眩,二妹也是小天才!

他更像是炮灰了!

……

想要画出稳定的聚火阵还任重而道远,可高玉兰的童言童语却提醒了高长松。

在寒冷的冬日,没什么比躺在炕上打滚更舒服的事儿了,他老家冬天可冷,家家户户都会烧火炕,高长松不说自己技术多好,搭是能搭出来的。

他还一拍脑袋埋怨自己,这玩意可是种田文必备啊,他怎么给忘了。

一般搭炕需一周,倒不是说有多难,是怕土胚烤火开裂,要等完全干后才能投入使用,他准备在东堂搭个,还得重砌烟道。

高长松盘算一下,立刻跳起来,找隔壁的高澈。

高长松从长安给于四娘带了块色泽艳丽的布,年轻小娘子哪有不爱美的,对方爱不释手,推脱几轮后收下了,高澈更不用说,高长松给他塞了几瓶长安来的好酒。

这一家子都实诚,咂舌收下后关起门盘算,说这些物什可不便宜,自家将子侄塞去学做豆腐,本就欠了人家情,眼下还送这么贵的礼,人情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见高长松上门,高澈哪管外面天寒地冻的,当即拿起模子来帮忙。

土高长松是从河边锄来的,外头冷,河泥也硬邦邦结成一块,好在他洗筋伐髓过,劲大,三下五除二就刨出大块的烂泥,又敲碎后跟水搅和,没费多大功夫。

高澈跟他一块做模,见高长松举重若轻,眼都直了,看他用皮子裹严实后还细巧的胳膊,悻悻扭头,想自己不会气力都比不上十二郎吧,那也太丢分了。

高长松可不知高澈在想什么,他将图纸展给高澈看,后者农闲时四处帮人盖屋,哪能看不懂这个,看到设计精妙处,还拍腿叫好,恨不得立刻就跟高长松砌起来。

有了这炕,冬日再冷也不怕。

两人忙前忙后了两天,之后高澈每天都往高长松家这跑,看能否用,剩下的陈子航、左居正等人也不时好奇地张望。

——左居正被高长松劝说着留下了,要到春节后再走,他家前所未有地热闹。

等到七日后,他在众人瞩目中点炉子,待它烧了一会儿后高长松小心翼翼地一抹,兴奋地搓手。

成了成了!受热挺均匀的!

他率先躺到席上,只觉热意从四面八方传来,沁入骨髓,僵硬的肌肉变得柔软,毛孔舒张开,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

他摊成了一块年糕饼,再也不想起来了。

第二个吃螃蟹的是乌云,猫科动物最喜欢暖和,他喵喵喵地叫着,整条猫都融化了,成了第二摊猫饼。

接下来是高翠兰、高玉兰、高香兰,最后连陈子航等人都盘腿坐了上去,高澈矜持地呆了会儿,马不停蹄地扛着锄头去河边,要开挖板结的泥土,给自家也搭一个。

高长松露出幸福而模糊的笑容:啊,冬天的暖炕,真是天堂。

……

高长松家的炕彻底出了名,高老庄上的人接连不断地来他家,刚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意给冲到了,被北风刮至僵硬的脸舒展开,再严肃的人也柔和了面庞。

庄上的都是体面人,饶觉得舒服也不敢赖在这,只能敲敲老寒腿,一脸不舍地站起来,再抓着高长松的手怪不好意思地问,这炕价值几何,能否帮他们搭个?

高长松早想过火炕会风靡乌斯藏再入大唐,为让专利维持久些,他直接找了高澈合计。

只听他说:“你看,这火炕一开始就我俩搭的,这门手艺你也会了,以后带于家郎君一同去搭,不是项好营生?”

高澈听后都快仰倒,指天发誓,说:“十二郎,你就放心,这手艺我绝不传出去,若从我口中泄漏了,那要天打雷劈。”

高长松看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都汗了,赶快表示不至于不至于,他是真想跟高澈何干这门生意的。

只听他摆事实讲道理道:“六郎,这事儿你出人我出图,一个都不能少,你看我一做豆腐的,哪能喊动如此多儿郎?”

又道:“不瞒你说,我等年后开春便要往昌都去了,准备在那再开几间铺子,光豆腐与染坊的营生,我操持着就够呛,更别说火炕了,还需本家兄弟帮忙一番。”

“我也不是不图利,这本金还是要两分的。”说着狡黠一笑道,“好歹火炕也能挣不少钱。”

高澈听后还是惶恐不安,总觉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赶紧跑回家跟于四娘说。

他家的炕也搭上了,受热不是很均匀,却聊胜于无,于四娘都不怎从屋里出来了,她用高澈说完后拧对方耳朵直咬牙道:“你个狗才,这哪能听十二郎的,两分利太少了,这种天大的好事,就算他九你一都得应!”

高澈龇牙咧嘴:“疼疼疼,我也如此想的,要不怎会跟娘子你说?”

他们嘀嘀咕咕了一整宿,第二天找到高长松,说不成,二成绝对不成,要不就跟他布坊的伙计一样,干活给工钱算了。

高长松哭笑不得,他已经感受到古人的淳朴了,高澈这一行为又加深了他的印象,怪不得说行商在外绝不能失了信义,唐代的社群关系,便是由人情构筑的。

最后他多要了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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