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茶寮了,逢人都呼客官。
钟离珺对外国狮子有些好奇,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当然,他掩饰得很好,否则那狮子怕妖对他吼“看什么看”了。
狮子精很有策略,他指了几张牌子,字写得密密麻麻,特别长:“就给本大王读读这些。”还挺傲居。
钟离珺在心中摇头,这态度在大安是要吃亏的,这里的“大王”实在是太多了。
狐狸精的声音十分甜美,他念道:“都城东郊十余里坡家村现野猪,啃坏庄中庄家若干,咬死黄狗一条……”报了一连窜的损失,随即又说请修士若干尚未捉到,此野猪十分狡猾,要派人来剿灭云云。
狮子精倒没有一脸兴奋地说“这本大王接了”,而是感叹道:“这怕是开了灵智啊!”只是修行还没到功夫,缺了点运气,才到这懵懵懂懂,却又高于其他猪的境界,说是异兽也不为过了。
可这样的兽,在大安是没有人权的,只能被宰割,或者上餐桌,这里的妖怪都出身大的聚落、群族,一些能追溯到上古蚩尤那,他们的后代生下来就掌握化形技巧,只是比起人族,因寿数长,天生又掌握神通,所以在子嗣上有障碍罢了。
从这角度来看,他们跟人的区别不是很大,因此从来不把没化形,只是开了灵智的妖怪当自己的同伴。
只是害兽,是餐桌上的一道美食罢了。
最后狮子精还是领了杀猪的活去,钟离珺也把牌匾上的消息一个个看过去,有一小半是除害兽,还有些别的。
他有些摸不准,这儿的害兽以往也如此多吗?
正巧狐狸精又回到了掌柜的位置,于是他摘了俩牌子,看似不经意问道:“最近的害兽比以往多。”
狐狸精笑答道:“可不是?庄稼快成熟了,他们也就下山了。”
农历七八月份,放在阴历就是秋天,是麦子成熟的季节,从这角度来解释,也说得通,吃得多了,他们不就下山了吗?
钟离珺听他的回答,更判断不出了。
……
出门后就是主干道,不知是否为他的错觉,人比前一天更多了。
街道上,人与人挨在一块,摩肩接踵,这比书生赶考时的京城要拥挤多了。
大唐虽大,只是南洲的一个国家,而来大安考试的,可不止本国人,还有其他三洲的修士。
听闻最近旅舍房间贵价,有些热门的,哪怕你花钱了,都没地住,给其他考生包圆了!
高长松跟钟离珺说,前段时间他看了一个便宜的,就一张床板,一天要两块灵石,简直是抢钱,钟离珺深以为然。
高长松想:这连胶囊酒店都不如啊!
钟离珺溜了一圈,想找个地吃点喝点,他饿得很突然,因此不准备舍近求远,去吃名菜,只求饱腹。
于是一闪身进了隔壁的茶肆。
这家他听说过,斗茶技术不怎么样,可茶点做得特别好。
这年头茶点的种类挺丰富,瓜子、酥烧饼、春卷、猪肉烧麦及一应时令瓜果,就是没点汤汤水水的,哪怕面都是干拌面。
钟离珺呼啦啦点了一桌子,面前的八仙桌都不够摆。
这满满的桌子,倒让其他人不好意思跟他拼桌。这几日,城中的修士、精怪实在是太多了,开考的可不止白鹭洲书院,还有其他书院、精舍、门派。
这些书院也鸡贼,都分批考试,白鹭洲书院是最好的,所以是第一批次,次之的都摆在同一时间,如果落榜了,就去考差些的,又因时间密集,同一时段只能考一家。
其他桌,考者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看他们的模样,真像长安的寒门学子,一群人凑在一起推敲考题。
这年头考科举的,家境都平平,大唐可还有门荫入仕跟异地取解之类的当官法呢。
钟离珺本不想太关注他们,奈何群人的喧哗声直往他耳朵里钻,对话内容也奇奇怪怪。
“真题你做了吗?”
“做了,评判很不好,连乙等都拿不到。”
“……内容太多、太杂,我有不是文士,为何要学儒家的道理?”
“《张丘建算经》是什么,我真学过这书吗?”
“或许真没学过。”
钟离珺沉思:什么?他们是要参加科举吗?
不至于吧?
“还是白鹭洲的试题最熬人,我怕今岁是考不上了。”
白鹭洲这三个字戳中他敏感的神经,这不是高玉兰要考的书院吗?他还帮忙打听了不少消息。
钟离珺的耳朵竖起来了,眼神瞟过去了,只见众人手中都攥着一本小册子,那小册子的造纸泛黄,看着很差,远不如书局买来的装订书,哪怕是自己买一刀纸抄写,质量都比这小册子好。
可就这样,却人手一本,只是封面的名字不大相同,他看着,总觉得瞧见不少门派的名字。
又听见这群人议论。
“……买合集果真是明智的,考不上白鹭洲,还有下属的长乐门,总归都是炼器门派,考不上最好的,就降等。”
“我就该打包一起买,单本购太耗灵石了。”
“拟题买了吗?内容如何?可有用否?”
各桌讨论的话题都差不多,钟离珺因实在没概念,只听了一知半解,却也搞清楚,在场的都是考生,他们手中的小册子很火,上载积年的试题。
他想:这个好,我去给二娘也买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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