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中的水彻底转冷,紧闭已久的门终于“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太子和大皇子不约而同地迎上去。
洛之蘅先朝大皇子福了福身,垂眼道:“大皇子妃将将脱离危险,身体尚虚,不宜大喜大悲,还劳大皇子多多宽慰于她。”
“好。”大皇子了然点头,“多谢。”
洛之蘅这才仰头望着太子,勉力牵起一个笑,故作若无其事地道:“阿兄,咱们走吧。”
太子点点头,牵起她的手。
正要离开之时,想起什么,忽然顿住脚步,淡淡道:“去岁二月,孤和外祖在盛京秘密抓获了一位南越的探子。”
大皇子眼神一动:“你想说什么。”
太子波澜不惊地道:“他只是看重他的江山稳固罢了。”
说完,带着洛之蘅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皇子在他身后,动了动嘴,似是想要说什么。
最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言未发。
*
南境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府外。
洛之蘅随太子走出大皇子府的大门,才终于喊了声“阿兄”,想要和他说什么。
谁料刚出声,猛地看见有快马奔来,太子眼明手快地护了下洛之蘅。
骏马嘶鸣,被缰绳一拉,马蹄高高扬起。
控制住马匹后,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满含歉意道:“心急失礼,惊扰两位,实在抱歉。”
察觉到动静平稳下来,太子这才松手,洛之蘅于是借着角度缓缓看清了来人。
眼前人一袭灰色素纹长袍,身上未佩戴任何多余装饰,只用素簪挽住头发,看上去低调有礼。他对着两人作揖致歉,眼含愧色,举止间尽显温文尔雅。
看到太子,那人面色一变,颇感意外地道:“皇弟竟也在此处。”
太子略一颔首:“二皇兄。”
二皇子道:“方才听家中人传话,说皇兄这里出了变故,我心中担忧,这才急急赶来。”
——这是在解释他为何出现在此处。
太子神色不改:“大皇兄人在内院,若要探望,进府找人传话即可。”
“多谢皇弟。”二皇子拱手。
正要迈向皇子府时,二皇子余光中忽然瞥见一旁的洛之蘅,她跟在太子身边,似是惊魂未定,还维持者被太子牵手的姿势。
二皇子一顿,试探着问:“这位便是长乐郡主吧?”
洛之蘅适时见礼道:“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忙躲了躲,只受她半礼,随即连连抱拳:“不敢不敢,日后便是一家人,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洛之蘅于是抿了抿唇,朝他客气一笑。
二皇子打量着她,又是愧疚道:“未料想初次见面便惊扰了郡主,实是我之过。改日得空,我再备上礼,携内子上府赔礼。”
洛之蘅婉拒道:“只是殿下情急之下才做此举动,实则并未受惊,二皇子不必挂怀。”
“皇弟惯来是会疼惜人的。”二皇子笑笑,“当年他为你求'郡主'的封号,和父皇僵持了许久。没料想,这么多年过去,你们竟当真得成眷侣。”
洛之蘅还是第一回听到这种旧事,不由意外地看向太子。
“皇弟此前竟没和郡主提过此事?”二皇子颇感讶异,随即又是愧疚道,“是我失言,我还想着,皇弟关注了南境这些年,通信中会和郡主提及一二……”
“二皇兄。”太子淡淡打断他,“皇嫂亟需养神,去得晚了,恐不便探望。”
“瞧我,险些忘了正事。”二皇子懊悔地抚额,忙不迭辞别二人,快步走进了王府。
洛之蘅瞧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太子小心护着她登上马车,随口问:“想什么呢。”
“阿兄。”洛之蘅费解道,“二皇子最后说的那话,仿佛……意有所指。”
临出口前,她犹豫着把“不怀好意”改成了“意有所指。”
太子却一眼洞悉,点头道:“你没有感觉错。我这些年若当真对南境百般关注,去岁又怎能顺顺利利地脱身去南境?他故意说我对南境关注已久,就是在暗示你,我对南境王府觊觎多年,与你结亲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获得南境王府的势力。”
洛之蘅想着二皇子方才温文尔雅的举止,听到太子的肯定,顿时满面破灭。
太子好笑道:“这有何奇怪的。二皇兄和大皇兄年岁上只相差几个月,出身却不如大皇兄高,又生母早逝,习惯了唯大皇兄马首是瞻,对我难免会生出些敌意。只是言语挑拨而已,不必在意。”
洛之蘅心绪复杂,久久难言。
她长叹一声,缓了缓,话音一转,问:“不过二皇子说,我这'郡主'的封号,是你向陛下求来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面色一僵,遮掩似地咳了声,顾左右而言他:“时辰尚早,你是想直接回家,还是要去街市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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