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长剑咻的消失，穿透空间直接出现在昊天身前。

昊天身上绽放神辉，将仅剩的一点规则之力凝聚在身前，以做抵挡。

祂很慌，从长剑上感觉到致命威胁。

自诞生以来祂见过世间无穷无尽的死亡，但从未亲身经历过，而现在，祂感觉“死亡”这两个字离祂前所未有的近。

昊天很明白，靠目前仅有的这点规则之力是挡不住夫子这一击的，对方没那么弱，否则之前无数年自己早该找到他的真身，然后杀了他了。

但祂此时有种奢望，奢望自己高估了对方，祂能活下来。

往日里祂做为天，高居神国，漠视天下，视无数人为蝼蚁，可今日祂感觉自己更像蝼蚁，偷生怕死。

噗！

奢望终究是奢望，裹携着无数人间之力的利剑刺破防御，钉在祂的额间。

瞬息间那些人间之力便爆发开，将祂浸染，让祂感觉到以前从未在乎过的人间另一面，强大的一面。

祂意识恍惚，逐渐陷入黑暗，祂虚幻的身影化做光点，渐渐消失。

“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昊天看向下方，目光扫过南晋，扫过金帐王庭，最后落到长安的桑桑身上。

“我一直小觑了人间的力量，不过昊天虽然会死，但我依然还活着。”

另类的活着。

昊天虚幻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但意识却先一步泯灭，霎时间天空昏沉，压抑无比。

沙漠中爆发风暴，海洋中卷起万丈浪潮，死寂的火山在复苏……

一切宛如末日降临。

“死都死了就不要有这种大场面了吧。”

夫子开口，轻飘飘的，声音随风而去，传导向四面八方。

于是风暴停歇，浪潮消弥，复苏的火山重归死寂，如同言出法随，让所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人全都自惭形秽。

“夫子……”

南晋国剑阁中，剑圣柳白挑了挑眉，而后看向天空中依然钉在昊天虚幻身影上的长剑，顿时展露笑容。

“那是我的剑！”

他的声音高亢无比，满是骄傲，夫子再强也要向他借剑。

他是剑圣，世间最强的剑客！

他的剑杀了昊天！

柳白眼中神光绽放，一道剑鸣从他身上响起，而后剑阁之中，万千剑鸣相随。

他一袭白长无风自动，身上气息以让人目瞪口呆的速度飞涨，眨眼就越过了五境，并且还在继续攀升。

“业已功成，善哉善哉！”

烂柯寺上，梨树下方，发光的棋盘陡然开裂，金色虚影化虹消失，不知去向何处。

无名村寨中，酒徒和屠夫相拥而泣，心中油然而生大自在大解脱，自从上一次永夜直到现在，从未像现在这般高兴过。

大海边上，脑袋上鼓着大包的观主忽然一叹。

“可惜了……”

没有人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只是这一刻，他的背影显得非常落漠，就好像忽然失去了梦想。

桃山上，王长生站在夫子不远处，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一动不动。

在他的瞳孔中，正倒映着难言的画面。

神国破碎，如流星划落，所谓的“天”被一剑钉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