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太大,她不好拿,直接用瓷勺舀起一勺羹,往他嘴边送去,不巧,明明已经吓没的嗝半路突然打了一个嗝,这一勺银耳半点没浪费,全撒在霍朗的裤裆。
阮阮脸色一红,紧忙抽出纸巾去擦,霍朗照着她的手腕拍了一巴掌,阮阮惊痛着收手,“我不是故意的……”
霍朗自己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和你怎么说没关系,在于我怎么看,你就不会用手接着点吗?挺大个人,喂个饭都要我教你,难怪只能当助理,不能独闯江湖。”
“我不想独闯江湖,高手太寂寞。”阮阮轻声抗议。
他们俩人完全不觉得这对话有何不妥帖的地方,倒是安燃,在一旁闷笑几声。
吃饱喝足折磨够,霍朗利落起身,扔下一个炸弹,转身进卧室,“我要睡了。”
安燃放下鼠标,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走到茶几旁扔到托盘里,抬眼看了看正错愕不已的巫阮阮,笑笑,“进展的挺快啊,懒懒。”
巫阮阮红着脸摆手,“没有,我们领导他比较喜欢开玩笑。”
安燃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把碗收走,阮阮紧忙跟在他身后,准备帮他刷碗,安燃用手肘挡了一下,“干嘛呢你?刷个碗还争先恐后的,有人给你发三好媳妇证书啊?给你小宝贝儿找后爹才是当务之急,这等小事,就不麻烦你们高手了,我是可以独闯江湖的男人。”
巫阮阮忐忑的回到房间,见到霍朗已经大方的脱掉外套和羊毛衫,只剩一件黑色衬衣和修身长裤,她惊讶的捧着自己的肚子,“你怎么还脱了?”
“那你是怎么感觉出来我是会穿着大衣睡觉的人?”他慢悠悠的解开衬衫的袖扣,然后是领口的扣子,一颗一颗。
巫阮阮转身将门一关,两步迈到他身边,紧紧按住他的手腕,急的脸色发红,“霍总!别脱了……你还是回去睡吧,这多不合适……”
他推开阮阮的手掌,继续解着纽扣,胸肌,腹肌,一寸寸展露出来,巫阮阮一见他脱的干净,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紧紧盯着天花板,开始数吸顶灯的花瓣,“霍总,这样真的很不合适,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就算我答应你什么,也不能强求我啊,我还是个孕妇,而且我还……”
“你想的真多,面面俱到事无巨细,不过我就是想睡觉,而已。”他嘴角噙着笑,拍拍她的脸。
“你想睡觉就回酒店去,那床又宽又大,一定特别舒服,又安静,我这窗面对马路,早上很吵,你会休息不好,你还需要日理万机,千万要保重身体。”
“那你跟我回酒店。”
“我不去。”酒店哪里有家里安全,起码家里还有一个人,对于男人的兽性一定要防患于未然,虽然常常都是防不胜防。
“那我就睡你家。”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老流……”氓字没说出口,霍朗一把扯住她的脸蛋,“你再说我老!”
“牛氓……”她委委屈屈的望向他,整个人柔和的像煮温了的水一样,“疼……”
霍朗松开她,泰然自若的脱掉自己的衬衣,劈头盖脸的扔到她脸上,一股男士香水味扑进阮阮的鼻息间,是恰到好处的浓度,他的大掌似有似无的在她肚子上轻抚一把,命令到,“挂好,为了庆祝我们在一起,这一觉必须睡。”
一直不许别人说理由提借口的人,原来才是最能胡编乱造理由借口的那一个,阮阮闷着不出声,拿下衣服,哀怨的望着他,“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乱庆祝什么……”
正准备上床的霍朗突然顿住脚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沉,伸出满是繁杂纹身的手臂,勾过自己的衬衣的一角,嘴角苦涩的一扯,“巫阮阮,第三次。”
他的眼神太过决绝,让人不得不笃定的相信他那句‘若有再三再四我便永不回头’。
霍朗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了,巫阮阮,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勇敢的去爱下一次吗?
她一把夺回霍朗的衬衣,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声音柔柔的反驳,“这个不算,你没亲我,我也没推你。”
闻言,霍朗一步步将她逼退,直到将人抵在门上,才试探着靠近她的呼吸,“那我试一试,你到底会不会有第三次。”
唇齿间是淡淡的枣香,阮阮的牙关还紧紧咬着,却也没推开身前的人,霍朗并不强求她能一瞬间把自己爱的死去活来,若是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会吻另外一个女人,恐怕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走出一段感情,忘掉一个人,需要消耗的不仅是我们大把的时光,也是汩汩心血。
“你晚上会欺负我吗?”她声音低的快让人听不清。
霍朗在她肚子上似有似无的抚过,“不会。”
不知你是否也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的每一句肯定与否定,都会令你深信不疑。
巫阮阮已经将床借过他一次,那是在医院,现在又要借一次,一次又一次,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借了一辈子。
客厅里还有安燃电脑里发出的游戏厮杀声,霍朗落落大方的给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四角内库,
侧身躺在被子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闭着眼睛与她保持半个人的距离。
被子不宽,阮阮这边还余了很多,而霍朗肩头上却撅起来了被角,知道他的后背一定在凉着,于是伸手给他多盖了点被子,霍朗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贴着她身上暖呼呼的珊瑚绒睡衣,被子够用了,缝隙也消失了。
阮阮有些不适应,身体僵硬的像石化一样,好半天见他没有什么动作,才慢慢放松下来,她把手掌收进衣袖,隔着一层毛茸茸的睡衣在他的锁骨上戳了戳,“霍总,你真离过婚吗?”
霍朗抓着她淘气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腰上,没有回答,只是用气息在她头顶轻声命令道,“睡吧。”
这个问题如果要解释,可能需要半个晚上,他很困,因为此刻很安心。
霍朗没有结过婚,也就无所谓离过婚。他只是和那个女人定了婚,却没结成。
婚姻是需要一纸法律来确立,但在他看来,更需要感情来确立,他不是为了一晌贪欢而选择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他的恋爱,要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尽头,走到生命结束,我和你在一起,便想着最好的结局,争取最好的结局,绝对的,肯定的,不会去想我们会怎样分离。
因为相爱的目的,本就是要在一起。
所以在霍朗的心里,他不是分过一次手,而是离过一次婚。
小区外,一辆黑色的奔驰在路边停了许久,后座的男人,怀抱一个盖着大衣熟睡的小女孩,沉默的望向那扇窗口,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影高大的男人为她拉上窗帘,然后,灯被熄灭,一切归于黑暗,像夜一样,无星,无月。
“宝贝儿,妈妈睡了,你也睡了,我们回家吧。”手掌轻拍在小女儿的背后,他满心悲凉的说。
呢呢呼呼的睡着,睫毛上的湿意还未干透,薄薄的鼻翼呼扇呼扇,霍霆将缠在她额头的发丝轻轻勾起,拂过耳后,路边的门店招牌闪着各色灯光,打在他安静的侧脸,将他一如月下寒雪的肌肤衬出几分彩色,看似不再苍白。
“回去吧。”他抬头,对司机低沉吩咐一声。
靠在黑色真皮座椅里,微微侧头,眼看着那扇已经暗下来的窗一寸寸从眼前略过,直到车子开出停车位,在午夜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起来。
阮阮走了,这条爱情路上,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
如同一片白雪皑皑的森林,竖立着唯一的亮着暖黄灯光的小木屋,木屋里有一个燃烧的壁炉,他的阮阮在里,而他在外。
他将自己扮作一只野狼,让她恐惧这森林,这雪色,让她心甘情愿的生活在一室温暖下,他顶着漫天鹅毛的雪絮,从森林里寻来干柴,放在她的门外,躲到树梢后,看到她将干柴抱走,看到烟囱袅袅升烟,他才安心转身离开。
因为他带不走这冬天,便只能逼迫她去拥抱木屋里的火焰。
从次以后,我对你只可遥望,最可悲的是,连遥望啊,上帝给我的时间,也并不那么长。
呢呢不知做了什么梦,突然在霍霆怀里挣扎两下,瞪大眼睛惊醒,霍霆将她抱紧,在背上缓缓拍着,轻轻的为她哼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
等不到你陪……
浪打牌地。————【6000字】————
霍朗:为了庆祝我和阮阮在一起,今天必须留言推荐。
安燃:刷完碗,我来刷一下存在感,大家别介意,懒懒家的领导一直这么胡搅蛮缠。
霍朗:看见你游戏里的那个小人怎么死的了吗?
安燃:你想那么死?
霍朗:不,我觉得你可能要那么死。
安燃:不可能,我这级数,你这种范儿的一看就不懂玩游戏。
霍朗:呵呵,那你这种范儿的一定不懂什么叫人民币玩家。
安燃:嗯,大家快来给他留言,他有钱,让他付款,一条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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