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着道,“暖暖,我已经开始期待我退休后的生活了。”
“二舅,等您退休以后,我天天陪在你身边。”
“这丫头,说的我现在就想退休了。”
安暖笑了笑,试探的问,“二舅,二舅妈她……”
“她昨天情绪不太稳定,今天就好多了,放心吧,她没事的。”
安暖努了努嘴,淡淡的说道,“二舅妈真可怜,有那样的父亲。”
“是啊,可是有些真相我不愿让她知道,少受点打击。”
安暖忍不住感慨道,“二舅,你真好,你对谁都这么好。”
沈亦铭摸了摸她的头发,笑说,“我对你最好,这个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了。”
“不,还有莫仲晖。”
沈亦铭宠溺的笑了笑。
沈亦铭正在客厅陪老爷子下棋,安暖在观战,时不时捣乱一下。
沈亦铭的贴身警卫突然跑进来,贴在沈亦铭耳边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沈亦铭‘腾’的站起了身,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二舅,怎么了?”
安暖有些担忧的问。
沈亦铭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二舅要先离开一会儿,就不回来陪你吃晚餐了。”
“二舅,你要去哪里?”
“乖,二舅要开始工作了,在家好好的。晖子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沈亦铭简单的吩咐了句,急匆匆的离开了。
老爷子倒是很淡定,笑着道,“暖暖,坐下,你把你二舅没下完的棋给下完。”
“外公,二舅这么着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你二舅就是这种大忙人,难得在家休个假,也总是无法安稳,我们都习惯了,你也要慢慢习惯。每天都会有事发生,总要他主持工作。”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安暖释然了些。可不知怎地,一颗心总砰砰砰的蹦跳着。
——
沈亦铭走出沈宅,上了车,此刻脸色更沉了几分,压低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传来消息,莫平江吞硬币自杀了,留下一封遗书,遗书还是给小姐的。”
“这个愚蠢的男人。”
沈亦铭赶到的时候,莫平江已经抢救无效。
“先生,这是莫平江留下的遗书。”
信封上写着安暖亲启字样。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沈亦铭在办公桌前坐下,伸手抚了抚额,事情一波又一波,以为已经结束,莫平江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事儿先不传出去,也不要让暖暖知道,去联系晖子,联系上让晖子来我这里一趟,我亲自跟他谈。”沈亦铭有些疲惫的吩咐。
警卫指了指信封,问道,“这封遗书要不要先打开?”
沈亦铭低沉的声音说道,“先打开,我看完再重新封上。”
遗书打开,穷劲的字体潇潇洒洒写了整整一页纸。
暖暖:当你看到这封遗书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请不要为我感到难过,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即便你原谅了我,沈亦铭肯放过我,可我始终原谅不了我自己。当活着变成一种煎熬,死亡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
我这辈子光明磊落,可我做错过两件事。第一件事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主动解除和你母亲的婚约,让你母亲独自承受了太多的舆论压力,做出那种事,我枉为男人。第二件事,我竟然绑架了你,我自己都无法想象事情怎么就发生了,我感觉我疯了,真的疯了,我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即便我现在以死谢罪,你母亲也不会原谅我。
在这里平静了两天,忽然之间把很多事情都想通了。我明白为什么我输给了沈亦铭,不是因为他认识你母亲在先,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人格魅力强大的男人。至少那两件事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去做。对于他心爱的女人,他始终以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他甚至可以为了你母亲放弃一切,乃至生命。而我做不到,我从来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时时刻刻保护着自己。
暖暖,这些年来我活得太累了,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最遗憾的是,不能参加你和晖子的婚礼,祝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莫平江留
沈亦铭看完遗书,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男人终究是自私的,他用死亡来解脱,他没想过活着的人该如何去面对。两个孩子还能坦然的去相爱吗?
“先生,莫少爷联系上了,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沈亦铭手支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先生,要不要先把遗书封好?”
他摆手,“不用,等晖子看完再封。”
——
莫仲晖接到电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警卫的语气,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他万万没有想到,到达沈亦铭的办事处,得到的却是大伯自杀的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整个人都懵了。
拿着莫平江留下的遗书,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沈亦铭大手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晖子,你现在是莫家的顶梁柱,这个时候你必须要坚强。这事暂时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平山如果知道了,必定接受不了,毕竟莫平江走上这条路,都是拜他所赐。
“晖子,我希望这事不会影响到你和暖暖的感情,你能答应我吗?”
莫仲晖飘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径直离开了他的办事处。
“晖子,晖子……”
沈亦铭在身后呼喊他的名字,可他没有回头。
警卫有些担忧的问,“先生,要不要把莫少爷拦住?”
沈亦铭摇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沈亦铭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声音说道,“回沈宅,把这事跟暖暖说清楚。”
——
安暖不知道为何,给莫仲晖打电话,打了好久一直无人接听。她一边打一边抱怨,“外公,莫仲晖竟然不接我电话。”
老爷子宠溺的说道,“晖子肯定在忙,别一直打了,打扰到他。”
“可是他早上就出门了,现在都天黑了,他还没回来。”
老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的说道,“你这丫头,你对晖子还不放心吗?他一定是有事,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安暖激动的跑到外面,却是沈亦铭的车。
看到沈亦铭和他的警卫从车上下来,安暖有些疑惑的问道,“二舅,你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餐吗?”
沈亦铭走到她身边,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
也不知道这丫头知道真相能不能接受,他忽然有些害怕,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整个晚餐过程,安暖一直心不在焉。
沈亦铭看她吃的这么少,问道,“暖暖,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老爷子笑说,“她哪里是身体不舒服,她在想她老公,晖子也真是的,暖暖给他打了一天电话,一直没接,等他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
沈亦铭深吸一口气,双手合着,认真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暖暖,有件事情二舅要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安暖心里一个咯噔,紧张的问,“二舅,是不是莫仲晖出什么事了?”
“不是晖子出事,而是莫平江出事了,他吞硬币自杀了。”
安暖心口猛地一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他好好的,不可能自杀的,二舅,你一定是在逗我玩。”
沈亦铭拿出遗书,“暖暖,这是莫平江临死前留下的遗书,指名让你亲启。”
安暖颤抖着双手接过遗书,打开,一字一句往下看,眼泪水也随着流了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已经原谅他了,我没有怪他,他怎么能这样?”
安暖泣不成声,眼泪水沾湿了遗书。
“二舅,你告诉我,这不是事实。”
沈亦铭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安慰,“暖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应该坚强的去面对。这个时候最难过的人是晖子,他需要你,你必须坚强的陪在他身边。”
安暖沙哑的嗓音问,“莫仲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沈亦铭摇头,“晖子今天去我的办事处,告诉他这个事实之后便跑掉了,我以为他会回来找你。”
“没有,他没回来,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
安暖找到手机再次拨打他的电话,这回变成了关机。
安暖哭着道,“二舅,他不接我的电话,他一定在怪我,怎么办,我必须找到他。”
沈亦铭深深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让小王送你去莫家,晖子应该会在莫家。”
沈亦铭此刻不方便在莫家露面,免得影响莫家人的情绪,于是让他的贴身警卫陪暖暖去一趟,否则这丫头是不会安心的。
——
安暖到了莫家,走在外面就听到里头的嚎啕大哭声。
那一刻,她的脚步突然有些迟疑,不敢走进去。
小王也在她耳边说,“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安暖摇头,她必须要见到莫仲晖,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大厅里,莫白灵哭得最伤心,唐静薇也在哭,还有莫家的一些亲戚,也都在,安暖独独没有看到莫仲晖。
莫白灵一看到安暖,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安暖,你还有脸到我家来,我大哥死了,自杀了,都是沈亦铭和你害的,你到底想要把我莫家害成什么样子?”
莫白灵朝着安暖冲了过来,伸手就想打她。小王拦住了她,冰冷的声音警告,“不准对我家小姐动手。”
莫白灵指着门的方向,“滚,请你滚出莫家,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安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唐静薇身边,有些哽咽的声音问,“伯母,你知不知道莫仲晖在哪里?”
唐静薇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安暖,请你先离开这里。”
安暖咬了咬牙,走出了莫宅。
“小姐,我们先回家吧,也许莫少爷已经回沈家了。”
“不,请你送我去shine。”
她记得莫仲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去那个地方。
小王微微点了点头,让司机把车子开到shine。
“小姐,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安暖来到shine的顶层,其中有一间门是虚掩着的。安暖走进去,一间很大的室内游泳池,莫仲晖矫健的身姿正在里头游来游去。
那一刻,心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只要能够找到他。
安暖让小王先行离开,小王看到莫仲晖在,才放心的回去。
安暖就坐在泳池边,看着他游泳。她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游泳池,一直以为这一层全是套房,莫仲晖到底花了多少钱在这么高层弄出了一个游泳池。
陪着他游了好久,莫仲晖才上了岸。
安暖把拿在手里的浴巾给他披上。
莫仲晖面无表情,脚步很快,径直离开。
安暖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走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莫仲晖轻轻甩开。
“莫仲晖,你是在怪我吗?”
安暖声音有些哽咽,莫仲晖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那一刻心里十分酸涩,“大伯的死是个意外,我跟你一样,我也很难过。今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一直没接,我很担心你。晚上二舅回家,告诉我大伯自杀了,还给了我一封遗书,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久久不能平静。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哭,我要坚强,因为此时此刻你一定更难过,我想陪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面对,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莫仲晖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游泳馆。
安暖咬了咬牙,跟着跑了出去。
跟在他身后进了套房,莫仲晖去了浴室。
她告诉自己,不管莫仲晖对自己什么态度,她都要留下来,陪在他身边。
过了好久,莫仲晖才从浴室出来,安暖跑过去窜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死也不肯撒手。
莫仲晖有些无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暖抱着他的腰,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莫仲晖,如果你难过的话,我的肩膀借给你依靠,可是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我们是夫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齐心协力。”
他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不理你,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
他有些无奈,暗哑的声音说道,“你先去洗个澡。”
安暖努了努嘴,马不停蹄的跑去了浴室。
很快洗完出来,看到莫仲晖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她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心一定很痛,她多么想帮他分担些痛苦,可是无能为力,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遇到事情,可以大哭一场,发泄出来。男人痛的时候只能把苦往心里咽,再难受都只能隐忍。
“莫仲晖,你吃过晚餐没?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安暖刚走一步,被莫仲晖紧紧扣住了手腕,他轻轻一带,将她拉到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莫仲晖……”
“让我抱一会儿,安暖,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略微暗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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